“他为什么不吃还不是因为不信任。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要过于信任自己的异能。”
别林斯基挑拨得轻车熟路。没有缘由,这位司机先生就是对后座那位乘客不顺眼。不是种族偏见,而是反感这些尚值青春年华却萎靡不振、做事不落足现实的人而已。
“哦。”巴纳耶夫冷淡的回应,不想理他。这位见多识广的人哪里是那么好挑拨的人再说了,他和别林斯基搭档了近两年,对方什么话他没有听过
简简单单的对话,亲昵娴熟之感油然而生。同伴日常生活般的口角,却是夏禾可望而不可及的。某种不知由来、猛烈如潮汐拍岸的欲求占领了他的心回日本,去见见雪国里的那位囚人。
这份渴望持续的时间太短,短到夏禾还没来得及去抓住,就已经弥散了。
想起自己在列车上还未写完那封信,夏禾闭了闭眼睛,轻松伴着呼吸困难袭击了他,恍如堕入深海,似无形似有形的海浪托举着他的身体,又不断拉扯着他向下。
疲惫在死寂中蔓延,缠绕上他的四肢,拖着他直达深渊之底。
“夏禾”巴纳耶夫突然叫他。
夏禾借此从幻觉中清醒。海水退却,四肢逐渐恢复掌控。濒死的轻松与畅快结束,沉重与麻木回归。
“你还好吗”温柔敦厚的少年瞅了眼纸袋子,“你要不还是吃点吧。如果真的怕的话,我可以”
“不用,我真的不饿。你拿回去吧。”夏禾坚决的拒绝。他把纸袋子返还给巴纳耶夫,然后又靠在后座的窗户上,眼帘半阖,似睡非睡。
若是顺利,此后他应当可以与魏尔伦同行,返回日本一趟。之后见过他之后再去北美那边吧。
车子稳稳当当的驶入目的地。
“我带他去向日内瓦医生。”巴纳耶夫向别林斯基说道。
“把他扔去第六病室不就行了吗”别林斯基神情不愿,“契科夫和科罗缪夫都在。还能死了他不成”
“唯”巴纳耶夫不满的双手环胸,盯着自家搭档,“我先带他去见日内瓦医生,然后送他去第六病室,可以了吧”
“不,不用怎么麻烦。”穿着黑色羊绒披肩的女性从别墅内走出。她站得笔直,脚落在地面上不发出丝毫声音,比猫儿还要轻快。若是不发声,没人能察觉她的接近。
“阿赫玛托娃。”巴纳耶夫有些愣怔,随即羞涩的挠挠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薇拉一起出任务了吗”
“顺应首领的命令,前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阿赫玛托娃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平静如直线,冷淡如死水。她藏着暗夜的深邃的眼眸落在夏禾身上。
“首领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