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封信原样放了回去,然后坐回到书桌前,奋笔疾书。我在快要完结的时候,提前写下了一张便签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就和那张介绍我病症的纸一起。

    “请不要阅读眼前的书。不累,就继续创作。”

    “如果累了的话,去逛书店,去吃最喜欢的豆沙包。”

    请不要停下,因为停下便再也走不动了。

    不能再写下去了。我左手搭着右手的手腕,握紧。此时的我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笔下的这个“我”悲哀而绝望的终焉。

    促使我继续落笔的,是“夏禾”身为作者对一篇文章的尊重。

    跌跌撞撞的摸黑前行的我的终焉,在哪里呢

    我为了取悦自己而下笔,却永远无法使它完成它的使命。

    那倒不如如以往般继续沉沦于黑暗,不再挣扎。

    文内的人在挣扎,文外的人也在挣扎。我试图挽回他,于是在文末又加了句

    可是为什么,人有着求生本能在呢

    我尝试对这句话进行扩充,可理智却总是在告诉我放弃挣扎吧。给我笔下这个可怜的同行一个救赎。

    纠结着、纠结着,时间度过的飞快。我还没能想到该如何改变他的悲运,天便已经暗了下来。我在中原先生的办公室里度过了一个下午。

    透明的落地窗外,夜幕降临。远方,第一颗星已经亮起。缭乱的霓虹灯照亮这个城市,却永远照不亮它淤泥处的黑影。

    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就处于这个城市黑暗的源头处这座大楼是鲜血和硝烟交织的罪恶之源。

    “晚饭想吃什么”中原先生一边从椅背上拿下自己的外套,一边随口询问我的口味,“日料可以吗”

    我侧头看向他。这位年轻人在办公时,丝毫看不出黑手党的残忍暴躁。衣着服帖,行为有礼。咋一看,就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没有“黑暗”的气息。

    没有听到我的答复,他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单手勾着肩膀上披着的西装外套,他苍蓝色的眼眸如窗外的夜色般深邃平静。

    对食物并不挑剔的我点了点头。

    “那就吃日料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身体微侧,头稍稍后仰,又问,“要去餐厅吃吗或者我让人带到家里来。”

    “我都可以。”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这种回答”中原先生皱了皱眉。蓝眸扫了我一眼,有些不快的抿唇,然后便迈出步子走向这一楼层的电梯,“那就出去吃吧。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记得和我说。”

    我随着他的步子跟了上去,和来时一样落后他半步,沉默了一路。

    中原先生带我去吃了回转寿司。似乎是比较高级的店。店里有一个个用木板隔开的小房间,传送带运输着食物从窗口经过。

    是个很安静的地方。不知道的什么角落里播着和歌,配合这家店里日式的装饰,可以让客人一日工作积累下来的浮躁逐渐沉淀,然后心平气和的坐在榻榻米上用餐。

    我思索着,拿了一份小豆汤。鲜少食用晚饭的我现在并不饿。但他人请客时不食用食物是件失礼的事情。我是不喜欢自己失礼的。

    厨师很快送来了我点的小豆汤和中原先生的清酒。他在接过后放到桌子上,而我站在门板旁准备关门。然后在隔间门外的通道里看见了那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太宰君”。

    我对他的身份有些自己的猜想,不过很快又被我刻意抹消了。未经允许肆意揣测他人过于冒犯了。

    “啊呀这不是夏禾老师吗。”太宰君惊喜的望向我。他温柔的笑着,快步朝我走来,然后握住我的双手,“上一次没有认出您真是我的错。这次居然有幸再见,请一定要允许我向您赔罪。”

    “不必。”我摇摇头,视线落在他与我交握的手上。之前我是想关上门的。可他这样一握,我就没有办法关门了。抽手也不是不行,但现在我没有拒绝他的力气。就随他去吧。

    “之前一直没有自我介绍过。”他笑着说。我和他鸢色的眼睛对上,不祥之感在内心徘徊,“我是太宰治,现在在武装侦探社工作。”

    我茫然的“嗯”了一声,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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