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的心理健康,不能给小娃娃留下心理阴影。

    小纸片人耐心地等小娃娃睡着了,散成一团黑雾,卷起小棉宝回深渊。

    鬼坤满身血地坐在棺材上,金色的锁链紧紧地勒着他的身体,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地打个哈欠。

    黑雾回来,化成图腾钻进他的指尖,鬼坤抱着沉甸甸的小棉宝躺入棺材中。

    “白操心了。”

    “没哭就好。”

    深渊,岁月静好。

    游乐园,血腥杀戮。

    杀过人的人身上有怨气,杀的人越多,身上的怨气越大,越会引来骷髅。

    当他们从拥挤的音乐屋逃到空旷的广场上时,所有的骷髅涌向了红发女。所有的人都以为眼睛死寂的坡脚男是最多的,没想到反而是柔弱模样的红发女是最多的,

    绿发男弯腰躲过身后人捅过来的刀子。

    绿发男啧啧两声,不跟他们一块玩了。

    他要去找个地方跟骷髅们。

    他本来就没打算跟他们说骷髅们的弱点,他们现在又背后捅他刀子,他更不会说了。

    真是的,人与人之间都没有半点信任。

    他们那么大的人了,连小胖团万分之一的可爱都没有。

    等白天了,他得好好地看看小胖团,升华一下他乌黑的灵魂。

    绿发男离开后,这个临时组建的团队成了待宰的羊羔,天亮后,无一人生还。

    绿发男抱着胳膊,躺在树上,不搭理树底下的西装斯文男。

    西装斯文男“你知道怎么躲过这些骷髅。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们可以进行信息交易。在这里,你和我才是同类,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逃离这里,两个人比一个人更能成功。”

    绿发男“那不一定。”

    无法说服,西装斯文男开始威胁,“你一个人不是我们四个人的对手。”

    西装斯文男拍了拍手,三个人从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绿发男嫌弃地用手扇一扇鼻子前的空气,“老祖宗不骗人,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四个人还真是一样的臭。”

    这番话惹怒了四人中的一人,西装斯文男让其他两个人拉住那个被惹怒想要动手的人,西装斯文男的语气像他的穿着一样,平淡的没有一丝感情,“来到这里的,都是手上有人命的人,你也是。”

    绿发男抖腿,“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手上有人命都是应该的,我是狱警呀,负责咯嘣人的高工资狱警,我代表着阳光和正义”

    西装斯文男的眼神有了些许的波澜。

    绿发男“我被召唤到这里,大概是我按照规定咯嘣的人里有含冤的,不是我的问题,我的那一点点的小良心还能保住,回头我就去申请调到刑警部调查。”

    绿发男换个姿势,趴到树上,好奇地看着西装斯文男口袋里的手术刀,“看你的习惯,你是地下贩卖内脏的黑医。你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你的睡眠质量还好吗”

    绿发男自问自答,“一定不好,看你的黑眼圈就能知道。人呀,不能做太多脏事,脏着脏着,就成一个烂人了,烂着烂着,就成了臭虫,臭着臭着,就不是人了。我这人咯嘣的人多了,训练出了一双好眼睛,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你们四个已经不是人了。既然已经不是人,干脆就变成吧,给这个美丽社会减少一点垃圾。”

    西装斯文男拿出口袋中的手术刀,“既然不合作,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绿发男抱住自己,“哇,我好怕怕哦。”

    四人同时向树上射飞镖。

    绿发男躲开,贱兮兮地笑,“你们听说过邪不胜正这句话没好吧,你们的文化水平堪忧,没听说过这句真理。”

    绿发男身形敏捷,四人无可奈何,用火攻。

    东南风吹过来,不仅加剧了大树上的火,还把火一路烧到了蛮荒地。

    绿发男从树上跳下来,只避开要害,任由飞镖扎在背上,冲向农田。

    小胖团可不要在农田里呀

    这要是在的话,白白软软的大馒头就成黑炭了。

    绿发男跑到农田,没有看见大篮子,松了一口气。

    阵阵大风刮过来,农田被火席卷,嫩绿的小玉米苗消失在大火中。

    绿发男看向四人,满眼的同情,“你们完了,你们得罪了骷髅,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西装斯文男扶一扶眼镜,“死前先拉你一个垫背。”

    绿发男“那不行。你们一把火烧了个干脆,我还要接手你们的善后工作。”也不知道,小胖团看见她小心翼翼爱护的小玉米苗成了一把灰后,会不会哭。肯定会哭,那水润润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个哭出来的。

    不是他自夸,他现在看人是真的越来越准了,他几乎都能看这犯罪分子杀了几个人。说正经的,他回去后就申请调入刑警队。就凭他的眼神和观察力,他准能有咯嘣人的高工资,如果没有,他就节省节省,不买限量版球鞋了。

    近身搏斗了一番,绿发男渐渐地落了下风。西装斯文男拿着手术刀给绿发男最后的致命一击时,手僵在了半空,瞳孔放大,低头看看胸口上的铁管,僵硬地扭头看向身后。

    眼神死寂的坡脚男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澜。

    西装斯文男满眼额震惊,声音虚弱无力,“为、为什么”

    坡脚男沉默着。

    从进入游乐园后,他一直这样沉默着,未曾开口说过话。

    绿发男解决了其他三个人,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擦擦手,再细致地擦擦鞋,站起身拍拍坡脚男的肩膀,“兄弟,现在游乐园只剩下咱们两个人,我这条命也是你在危机关头救出来的,我对你是没什么戒备心了。你要是信的过我,咱们就敞开了心扉来聊聊。”

    长久不说话的嗓子发出了沙哑干裂的声音,“你是狱警”

    绿发男“对”

    “证据。”

    绿发男脱掉球鞋,给他看袜子,又解开皮带,给他看皮带内扣,“只有我们狱警才有的福利,要不你再跟我比划比划,我的身手都是接受军队正规训练出来的,或者我给你背一遍入党宣言和规章制度。”

    绿发男不等坡脚男开口说话,流利地背出监狱规章制度,他对这些规章制度已经熟悉到不动脑子都能背出来了。

    坡脚男相信了他的身份。

    绿发男“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看你帮我不帮他们就知道你是个有道德有原则的社会好青年,你是因为什么了”

    坡脚男“杀了欺负我女儿的一群败类。”

    绿发男不问了。

    坡脚男手腕上戴着一个小熊发圈,发圈已经发黑,他也没有摘下来。

    所有的细节都在说话,他的女儿,死前不超过六岁。

    绿发男脱掉皮夹克,卷起袖子,把所有尸体全部聚到一块,挖个大坑埋进去。

    他埋他们,不是为了他们,他们安息不安息关他屁事。

    他为了小胖团。

    吓坏了小胖团,没人赔。

    生物钟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小棉宝一口气睡到黄昏才醒过来。

    她抱着小被子小枕头钻进小院子里洗脸刷牙,再从柜子里挑出干农活的小碎花连体衣,选出荧黄色的小靴子,戴上绣了一串玉米的小草帽,漂漂亮亮地回到祭台上,圆鼓鼓的肚子贴着祭台滑下来。

    小棉宝把祭台上的吃食放进大篮子里,抱着大篮子,歪歪扭扭地走到玉米田。

    绿发男看见小胖团,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

    小胖团哭了。

    哭的哇哩哗啦的。

    “宝宝的大玉米,宝宝的小苗苗”

    小棉宝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从大篮子里拿出两颗奶糖放进嘴里,自己安慰自己。

    她已经吃到糖了,两块糖,不可以再哭了。

    泪珠不听话。

    她止不住。

    小棉宝打着哭嗝走到田地里,弯着圆鼓鼓的腰,眼里含着泪珠找她的小苗苗。

    一个小苗苗都没有。

    全没了。

    小棉宝仰头,泪眼汪汪的问绿发男,“谁烧了宝宝的小苗苗”

    绿发男“一个坏人”

    小棉宝哽咽“他在哪里”

    绿发男“他跑了,没逮住。”

    小棉宝抱起她的大篮子,抽泣着爬到祭台上,肉嘟嘟的脸蛋贴在黑色图腾上,委屈地掉泪。

    深渊黑棺中,鬼坤慢慢地睁开眼睛,摸一摸湿漉漉的手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本想哄小娃娃开心,没想到让小娃娃哭的更委屈了。

    失策。

    夜幕下,黑色浓雾模糊了绿发男和坡脚男的视线,当视线再次清晰时,祭台上的小胖团已经不见了,十多个骷髅围着他们。

    绿发男“这就尴尬了。”

    坡脚男握紧铁管。

    绿发男“别冲动,就是打,咱们也打不过,它们似乎对咱们没有什么食欲,咱们好好配合,争取让它们看在咱们听话的份上放了咱们。”

    骷髅们确实对他们没有什么食欲,他们两个身上的怨气稀少,而且他们后沾染上的死气非常的臭,不像其他人沾上的死气那般鲜美。

    骷髅们就这么盯着他们。

    他们作为食物是不合格的,但他们能在白天活动,可以帮它们的鬼王崽崽拔草。

    骷髅们还不知道大农田里的杂草和玉米苗全被一把火烧没了。

    第三个月圆夜,审判结束,丝丝缕缕的怨气渗入神谕,断了一根金色锁链。

    鬼坤的两条胳膊恢复了自己。

    黑色的浓雾卷着小棉宝来到他的面前。

    他轻轻地抱住,苍白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下她湿润的眼睫毛。

    小棉宝迷迷糊糊地抱紧爸爸的手,用肉嘟嘟的脸蛋蹭一蹭, 含含糊糊地说着满是委屈的梦话。

    鬼坤眼里染上了笑,咬开手指,用血在她的额头上画下红色的图腾。

    以后,小娃娃是他的了,谁也不能觊觎。

    图腾流动,慢慢地隐藏起来。

    梦里,爸爸似乎哄好了小棉宝,小棉宝终于不说梦话了。

    鬼坤戳一戳她的小脸蛋,满眼笑意地躺入棺材中。

    片刻后,浓雾从黑馆缝隙钻出来。

    小娃娃喜欢种田,它需要去学学怎么种田。

    在一个以种玉米为营生的玉米乡里,很多的农民做了同一个梦,在梦里,他们勤勤恳恳地种玉米,走过春夏秋冬,他们看着亲手磨出来的玉米面,笑醒了。

    浓雾在天亮前离开玉米乡,回到深渊。

    它学的太投入了,忘记了让小棉宝嘘嘘。

    浓雾每晚都给小棉宝一定点的神鬼之力。

    这一定点的神鬼之力让小棉宝昏睡不醒。

    在睡梦中,小棉宝憋着憋着,释放了。

    浓雾心虚地钻入指尖,化成无辜的图腾。

    鬼坤睁开眼睛,揉揉额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舒服的睡觉地方有味儿了。

    鬼坤弹弹手指,黑雾利索地卷起小娃娃飞走。

    黄昏,天色阴沉,持续三日不见的白云遮挡了夕阳。

    这里即将迎来一场洗涤空气的大雨。

    绿发男“游乐园大门开了,我要走了。”

    小棉宝揉着眼睛点点头。

    绿发男“要不你当我闺女,跟我一块走吧。”

    小棉宝摇摇头。

    绿发男“我收入高,家庭条件也挺不错,你能在我家里当公主。”

    小棉宝“你家里有地吗”

    绿发男沉默了。

    他没有

    小棉宝指着一大片的荒地,豪迈,“这些都是宝宝的农田”

    绿发男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他的贫穷。

    绿发男“这里邪乎,我估摸我离开后就回不来了。”

    小棉宝学爸爸的样子,踩在祭台上拍拍他的肩膀,“多保重。”

    绿发男又被小棉宝认真告别的模样逗乐了。

    绿发男摘下金灿灿的手表给小棉宝,“纯金名牌手表,花了我两年的工资,牛奶和饼干的费用。”

    小棉宝摆摆手,不要。

    绿发男摸遍全身,也没找到能送给小胖团的东西,把三天前诱惑小胖团的口香糖送给她。

    小棉宝收下。

    她认识这个的,甜甜的,能吹泡泡,择择舅舅会吃好多片,然后吹一个很大很大的泡泡。后来,择择舅舅吹的大泡泡沾到了爸爸的头发上,爸爸剃了光头,择择舅舅再也不吃这个了。

    妈妈说,她还小,不可以吃这个,会不小心咽下去。

    她乖,她听妈妈的话,她不吃。

    她留下来给小骷髅。

    坡脚男如昨日那般,定定地看着小棉宝,神色恍惚。绿发男离开游乐园,他也如一抹幽魂般,恍恍惚惚地跟在绿发男身后,离开了游乐园。

    绿发男回头,游乐园消失不见,宛若一场梦。

    绿发男问坡脚男“你准备去哪里”

    坡脚男没有回答,恍恍惚惚地问道“你说,我的英英是不是也和那个小娃娃一样在某个地方活着”

    绿发男肯定地点点头,“必须的。”

    坡脚男回神,回答他的问题,“我哪里都不去,我回家。”

    绿发男“有缘咱们再见。”

    一个走东,一个走西。

    绿发男走了十分钟,一直沉浸在逃生成功喜悦中的大脑被冷风一吹,暗骂了一句,转身就追。

    已经晚了。

    坡脚男去找他的女儿英英了。

    有女儿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他的女儿被一群豺狼虎豹撕碎后,他的家就没了。

    绿发男埋下他,拍拍脸,笑一笑,再想一想胖嘟嘟的小胖团。

    今生,他定要生个女儿。

    审判狱第一重游乐园内,小棉宝重鼓士气,拿出一大袋子的玉米种子,分给骷髅们。

    有经验的骷髅们挖坑埋种。

    有经验的祭台不紧不慢地浇水。

    小棉宝站到大骨头上,背着小胖手,鼓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瞭望她的领土。你是天才,,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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