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为了合群,为了成为他们口中的“大方”。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透过那些披着玩笑外皮伤人的刀子,注意到她小心翼翼隐藏的自卑与敏感,难堪与窘迫。

    她大口咬了下西瓜,好像比刚才她的那块,要甜很多。聂河川还在旁边小声嚷嚷着“能不能原谅我啊,许时沅”

    许时沅嘴角快咧到了耳根“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下次我饶不了你。”

    窗外下着太阳雨。

    午后的天空碧蓝如洗,午后,幼小的枝芽儿破土而出,悄然生长于不为人知的角落。

    ***

    两个星期过去,许源和沈时从a市回来,当天晚上就过来聂家接她,这次聂清海和聂奶奶柳如月都在家。

    聂洲泽不时起身,给长辈添茶。

    两家人都在场时,大人便总喜欢拉出她和聂河川的童年旧事出来遛一遍。什么为了抢蛋糕打架打睡着了,晚上睡觉非得挤一张床

    每当这时,许时沅便怀疑,他们是不是找不到其他话题了,给她耳朵都磨出茧了。

    许源眉飞色舞“对,有一回你不听话,被你妈骂了,还撺掇着河川和你一起离家出走,没想到河川刚答应,转身就给我们打小报告了,还记得吗你们”

    许时沅“”

    她下意识,瞥了眼聂洲泽的方向,瞧见他似乎还饶有兴味地听着,甚至还笑了

    不孝如她,这一刻竟希望有人能封住他爸这张嘴巴。

    “爸,”她捅了捅许源的胳膊,“我想你一定听过那句话。”

    “什么话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咱说说别的吧”比如她在家如何勤劳,在校如何吃苦耐劳这些事

    主位上,聂爷爷笑道“一回来就过来接女儿,是不是怕她在我们这儿吃不好”

    “哪里的话,”许源看了眼自家女儿,看上去比他离开时圆润几分,“我不是怕她吃不好,是怕她吃太好了。上回打电话,还说不想回去,让我和我老婆在a市多呆几天嘞。”

    “是吗小沅,”聂奶奶柳如月笑眯眯地看向她,“要不别回去了,收拾东西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了,和聂河川一起上下学,好不好”

    许时沅连连点头应好,“要是我爸妈都同意,那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反应把大家都给逗笑了,许时沅悄悄侧头,又看了眼聂洲泽的方向。他一双眼明朗有神,也在笑。

    这边,许源更加讶异,就俩星期没见,自家女儿真像是换了芯似的,死宅属性削弱不少,“是不是在聂伯伯家里,没人管着你啊,乐不思蜀的。”

    柳如月拍了拍聂洲泽的背,“怎么没人管,洲泽替我们管着呢,这你还不放心”

    虽然聂洲泽比他们俩大三岁,但是因为是最小的孩子,聂清海非但没有无度溺爱,反而可以说是最严格的。

    毕竟他们年纪不小,聂洲泽小时候身体又弱,可以陪他走的时间自然也是最少的。

    也因此,尽早让聂洲泽懂事独立,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培养之道,很小的时候让他独立一个房间,每个星期固定的锻炼时间,从初中开始住校等。到现在,聂洲泽比他的同龄人要明事理,自律许多。

    这些都是之前许时沅听柳如月说的。难怪,她一直觉得聂洲泽明明是兄弟间排行最小的,却比聂河川成熟很多。

    初三时,有人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她那会还回答不上。现在她明白了,她喜欢温文尔雅型的。

    再详细点的话,就是骨子里带着教养的绅士。如果再具体点,那就是聂洲泽。

    这个夏天,是她过得最有意义的。

    不仅考上了市重点西城中学,更重要的时,她遇见了一个人,让她初次心动的人。

    虽然柳如月让她住下,许时沅倒是真希望他们能当真,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可能只是长辈的调侃。晚饭后,她去房间提了自己的行李包准备走人。

    临走前,她把聂洲泽借给她的悬疑小说,还给他。

    聂洲泽问“都看完了”

    许时沅“有两本是看完了,那个爱伦坡短篇集的东方快车那本,我还没有看完,但是我想”

    许时沅说着,她在斟酌着词句,想问问她可不可以让她带回去看,似乎这样,和他的联系就不必因为回家全部斩除。

    然而,聂河川告诉过她,聂洲泽对书特别宝贝,她要是提这个要求,似乎有些过分了

    聂洲泽见她半晌没说话,对她道“可以。”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许时沅惊讶,随即反应过来,郑重其事地接过那本书,“聂叔叔,你放心,我会好好保管的,然后尽快还给你。”

    有人和自己兴趣爱好类似,在聂洲泽看来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他眉眼舒展着“课外时间再看,也不着急。”

    “好好,那聂叔叔我先走了,”许时沅像刚寻到宝贝似的,喜滋滋地抱着这两本书。

    “对了,时沅。”

    她心中一喜,莫名其妙就像在期待着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啊”

    聂洲泽“下公交车的时候,行李别忘了提。”

    啊,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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