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衣服了吗”此刻纪筝太过臃肿宽大,走起路来丁零当啷扫落了一地杂物。

    既是结礼入帐,他不愿气势上矮人一头,便提出要脱下繁复礼袍,换上狩猎甲。

    谁知先帝代代传承下来黄金甲衣又大又重,纪筝瘦弱身板穿在里面,空荡荡直透风,好似小孩偷穿了大人衣裳,滑稽狼狈极了。

    李儒海刚为他搭上腰带便被他挥了开来,跌跌撞撞跪去一旁。

    纪筝一扭头看到了站在一旁明辞越,愣了愣,指了指他,“我要他那样,有吗”

    李儒海为难“这不是璟王队伍里”

    “臣有一办法。”明辞越出声打断,却又稍显犹豫。

    纪筝忙道“快说,不然朕就命人扒了你衣衫自己穿了。”

    但当明辞越当真拿出来,他却愣住了。那是明辞越少年从军时玄甲,与他此时身上这件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几个型号,安安静静,完好无损地沉睡在匣子之中多年,像是在等待谁唤醒。

    明辞越立于他身后,环握他腰,俯首在他耳边,气声听起来沙哑极了“圣上,太j了,放松点,这样不行。”

    纪筝咬紧下唇,难受地底下头“朕知道了。”

    还是不行,明辞越轻轻护住他柔软小腹。

    纪筝猛然向前撑住昏黄铜镜,大脑缺氧,双膝发软“嗯”

    他能从镜子里模模糊糊地看见明辞越在自己身后一举一动,一起一伏,耐心而柔缓至极。

    明辞越在为他穿戴内衬腰封。

    纪筝为了能像他那样挺拔点,再挺拔点,便努力吸着一口气。他腰身本就纤细一握,这下子肋骨在苍白肌肤下更加突兀,玄甲都好似是嵌进了他肉里。

    明辞越看着镜中瘦削小天子躬着身努力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他实在不忍心将腰封束得这么紧。

    他使了坏,伸手轻轻挠了挠天子肋下。

    纪筝身子实在是太过gan了,经不住半丝碰,一下子没绷住,泄了气,小肚子鼓回作松软平缓一片。

    明辞越轻声道“圣上已经足够挺拔了,不必这样。”

    纪筝怔怔地抬头看着铜镜之中,明辞越为他穿上两片肩甲,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肩颈之上,浑然像是量身打造而成。

    这套轻甲穿起来很是轻薄简洁,大约是为了方便皇叔当年马上马下迅速转换作战而特制。

    甲片应是冰凉,但一想到他们曾经浸透过少年明辞越血,汗,微微发烫温度透过单薄内衬渗了下去。

    纪筝从未见过这样自己,乌发也束成了高马尾,配上白玉冠,与身后之人别无二致,整张脸光洁清晰地露了出来,是少年人精致肆意,脆弱易折美感。

    镜中,他身影被罩在另一人身影之下,肩膀,腰身,腿部,每一处曲线都是完美相似型,仿佛穿越年龄交合重叠。

    一模一样,叫情侣服。

    况且他身上这件还是曾与明辞越肌肤相贴,岁月常伴过

    纪筝面颊微微发烫。

    他随口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件来”

    明辞越整理衣服下摆动作微微一顿,“嗯出京路上刚好路过铁匠铺,修理完了就捎带取走带上路了。”

    “哦。”纪筝漫不经心地应声,根本没想过出京时尚是清晨,哪里有店铺开了门。

    “那朕会替你好好爱护它。”

    明辞越闻言淡笑道“玄甲本就是用来保护人,而不是被人爱护。”

    纪筝没听清,他在想明辞越十七八岁时穿着这身玄甲在做什么

    刚失父亲,母亲病倒,而未及冠少年郎一人立枪冲陷大漠腹地,第一次立下功名,成了西漠人人闻风丧胆半面杀神。

    可惜他这个大燕皇帝二十岁穿上时还是个无能废物,咸鱼得心安理得,与明辞越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纪筝伸手触着镜面,一点点描摹着明辞越眉眼,剑眉入鬓,略窄重眼睑形成漂亮而不失英气微挑眼型。

    他与皇叔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此时又不禁在心中忽地想问,他,与皇叔像吗

    “很像。”

    纪筝惊醒,忽然发现明辞越也在透过镜子看自己,目光在朦胧铜镜中相接。

    他眸色阴沉晦暗,一汪潭水,难懂极了。

    “天子与臣少时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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