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也渐渐往下,白衬衣黑外套在玻璃完全消失的时候,轰乡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舱中人,直接和那抹橄榄绿对上了眼。

    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也有后院森林的清新,更有地中海特有的咸湿感。

    一个人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种味道

    在对方的瞳仁再次颤动了一微米时,轰乡确定卡茨契是有意识的。

    他呼吸绵长,没有防备,明明距离自己如此近,身体却没有绷紧。说明卡茨契对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

    外边的青年垂下脑袋,缓缓靠近了舱旁,“睡醒了”

    卡茨契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眨了一下眼。

    这算是一个回应吧。

    按照时间来说,卡茨契在培养舱里应该躺了连一天一夜都不到,以他的身体素质,总不至于哪里压麻了起不来吧

    轰乡抚上下巴,思考起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就会怎么样

    而醒来的卡茨契,自然不会像轰乡那样思绪飘散。

    书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全信

    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真实。

    白兰可以沟通其他平行世界的自己。

    瓦伦泰将他带到过另一个平行世界,同时,迪亚哥告诉过他和平行世界的自己相遇,会死。

    做出这个决定见一见书中人时,卡茨契其实有过心理准备。

    死去的准备。

    要是他见到了那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然后因世间法则死去了的话那么卡茨契的一生也就这样。

    害疯父亲失了智的玛利亚济贫医院早就铲除,彭格列也已经拿下,他没有什么使命了。

    卡茨契早已立下遗嘱彭格列指环由迪亚哥继承。

    有港黑帮衬和暗杀部队在,沢田纲吉没有那么容易翻盘,白兰也很难抢到指环。

    该留的他都留了,要是迪亚哥守不住指环,他也没办法。

    这个世界得到的东西已经足够,该把眼光放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赌注是自己的性命。

    而他赌赢了。

    培养舱里的卡茨契并不知外界时间的流逝,时空装置的启动是看那个世界十年火箭炮使用的时刻,在时空装置准备好之后,他也不知道轰乡要什么时候才能再中一次十年火箭炮。

    也许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当卡茨契从深度昏迷听到震击玻璃的敲击声时,他像是从深海中上浮,逐渐恢复神智,唰的一下睁开眼。

    隔着磨砂玻璃,外边青年的面容并不清晰。

    可就是下意识的认为,那就是轰乡。

    书中世界的轰乡。

    和白兰闲扯的时候,白兰也曾说过平行世界的他都是了不起的黑道呢,是密鲁菲奥雷的强敌。

    卡茨契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我当警察把你抓起来的世界。

    白兰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哦。

    金发男子橄榄绿的眼眸一斜,没有说话。

    白兰都能是各个世界的精英,他就不能当正义方吗。

    明明书中就是这么写的。

    轰乡要是知道卡茨契的心理,非得怼他一句谁刚刚说了书里不能信

    刚睁眼,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卡茨契并不知道轰乡在想什么,只是坐起身,冒出一个词。

    “水。”

    外头的金发青年一愣。

    随即站起身去给睡美人接水。

    许是被卡茨契的开口忽然惊到了,轰乡也没余力去向意大利的水有没有经过过滤处理、是不是可以直接喝他直接接了杯水龙头里的自来水递给卡茨契。

    杯子没洗,接的是冷水,根本没有用热水兑成温的。

    卡茨契喝了一小口润过嗓子后就皱起了眉。

    哪个在他身边服侍的人敢这么敷衍

    除非藤野树人和荻原研二不想继续干了。

    不过看在是自己的份上,就原谅他一次。

    “今天的日期。”卡茨契放下了杯子,问起了今夕是何日。

    “你身上没带手机手表吗”说完,轰乡还瞥了眼卡茨契的手腕。

    刚刚睡美人躺下的时候,衣袖上卷,一块黑色的表带在手腕上。

    更何况,手机应该是不离身的吧,既然是在自己被十年火箭炮击中后来到这里,之前就算是在坐办公室,卡茨契也该带着手机啊。

    这才一天,手机又不会没电。

    男人有些无语,反问道“你的手表能看日期”

    这回轮到轰乡惊讶了,“你们十年后的科技这么落后的吗”

    天呐,十年后的手表不能看日期他的运动手表都能记步数看星期设闹钟呢

    也对啊,以赛马运动为荣耀的十年后人,是不懂得他们电竞崛起的十年前人的。

    思绪又跑偏了。

    他都没在卡茨契的家里看到游戏啊,太惨了,都是大boss了,连游戏都没得玩。

    于是卡茨契,猝不及防的被轰乡怜悯的眼神浇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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