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有人也是穿着睡衣外边套着外套从教室里出来。

    虽然是极少数,但确实有。

    这群学生,挺有意思。

    他弯弯唇“你们老师允许这样吗”

    “不允许。”

    “那你们还敢。”

    苏暮没吭声。

    觉得囧。

    不敢能怎么样,懒啊,当然是冒险顶风作案。

    想想大冬天掀起被窝套上外套就能往教室冲的感觉,多好

    “有时候查吧,多了就有经验,避过查课的时候当然,有时候还是会马失前蹄。”

    苏暮说这话时语气很天真。

    谢朝言只是看着她,淡笑,没多问。

    因为伤口在内侧,苏暮要看清楚伤口情况上药就不太方便。

    除非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放飞自我一点搞一些不大雅观的姿势。

    关键是现在旁边还有个人。

    苏暮只能尽量弯下腰,凑近一点去看伤口周围哪里有脏污的。

    擦完了周边,她又拿上小镊子,夹着棉条沾了点消毒酒精在周边清理。

    平常不怎么使这个,苏暮用得有点艰难,勉强夹着往皮肤上怼,不小心怼到了伤口上,疼得苏暮倒吸了口凉气。

    谢朝言说“拿错了,轻点。”

    他教苏暮该怎么拿那个镊子,苏暮照他说的做,动作还是略显笨拙。

    棉团要么容易掉,要么就不小心戳到伤口上,疼得苏暮直抽气。

    谢朝言看了会,有点看不下去,轻叹“我来吧。”

    苏暮“”所以她这是蠢到正牌医生已经看不下去了吗。

    其实苏暮平常确实很少自己处理这些。

    她体质不好,经常容易生病,每次都是家里人悉心照料着。

    苏暮在家就是全家上下的宝,大家都宠着,以至于长大后一旦有个什么小病小痛,不用她自己操心,家里人先拉着上下看了起来。

    要么有家人要么有医生,这种亲自动手的事好像还没怎么做过。

    所以,说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娇气。

    当谢朝言捏着她小腿把她脚搁过去的时候,苏暮心里忽然紧了紧。

    她说“那个,要不还是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谢朝言一手拿着镊子,动作熟练地夹了个棉团出来沾上消毒酒精。

    他垂着眼,没什么特别情绪“没事,我经常也会给病人处理这些,不要紧。”

    看着正经又严谨,没半点私心之说。

    也是。

    人家本职就是医生,帮着处理伤口而已。

    这有什么。

    苏暮说“那麻烦了。”

    谢朝言动作很快,又细致,没一会儿就清理干净伤口周边,紧接着准备给她上药。

    伤口在脚内侧,他本是捏着她的裤腿那儿,手没有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肤。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小腿和脚腕那儿的皮肤太细嫩,苏暮觉得他掌心的温度和触感可以清楚地传达过来。

    布料摩擦,那种触碰的感觉根本就难以忽视。

    苏暮垂眼看着他的动作,顺便,又看了看他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他在专心给她上药,似是没注意其他。

    苏暮才发觉他皮肤底子也很好,属于那种没什么瑕疵的,那双眼睛也漂亮,眼皮是扇形,有一个弧度,所以才有自己的特色。

    笑的时候温柔,不笑又清冷。

    “这儿,疼吗”谢朝言忽的出声问她,指腹捏了捏她伤口边缘的一块位置。

    苏暮摇头。

    “那这儿呢。”他手换了个位置,捏住她的脚,摁下她脚踝的一处位置。

    苏暮嘶了声,吃痛“有点。”

    谢朝言说“脚踝这儿扭到了。”

    “我刚刚走路也确实有点疼,但是骨头好像没磕到。”

    “软组织挫伤,应该是韧带那儿,不过没那么严重,我帮你上点药。”

    苏暮连忙道“等等”

    谢朝言动作停住,抬眼看她。

    脚这种部位,说敏感,其实也还好,可到底是平常不常给人碰着的位置。

    苏暮觉得尴尬。

    她默默把腿收回来“这些我回去自己弄吧,还是不麻烦您了。”

    谢朝言嗯了声“也行。”

    接着车内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暮默默揉腿,谢朝言清理东西。

    只有收拾东西的声音。

    苏暮等他弄完,安静之余看过去,刚好瞧见谢朝言将消毒药水那些基础药品放进医药箱。

    冷白修长的手在车内的暖光之下,像一副唯美的画。

    刚刚那只手还捏过她的脚。

    苏暮觉得自己脚上还留有那种触感。

    指腹的触感,温热,柔软。一时半会散不掉。

    就像上次,脑袋里莫名闪过夜里昏黄的画面,晕染着色彩。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好像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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