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仪是这样觉得,钱不用太多,但是得够用。摊上一位这样视金钱如粪土的父亲,宝仪并不埋怨,只是有些心疼母亲。所以,她打小就有了补贴家用的思想。小时候跟着夫子去书院里抄书,又能写字,又能赚几吊钱。大了些,她喜欢去山上挖草药,山里的奇珍异宝可是多了去了。

    托父亲的福,宝仪什么都懂一些,小时候跟行医的舅舅学过,连替人看些小病,也不在话下。

    有许久都没有去后山挖草药了。傅宝仪紧了紧肩膀上的毛绒披肩,看了看天色,这几天都是晴朗的好天气。等过几日夫子把学堂里的事情了结后,她也就有了去后山挖草药的时间。

    第二天,果然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绿芝一大清早就吧宝仪从床榻上弄了起来“小姐夫人叫你随她一同去街里采买呢快起来。”

    傅宝仪刚睡了甜美一大觉,身子懒洋洋,不想动弹。她半睁开眼睛,问绿芝“怎么了”

    绿芝拿着帕子给她擦脸“夫人说,过几天就是除夕了,祭祖的东西还没买全呢,叫小姐一同去。”

    宝仪这才坐起来,芙蓉面,眼含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穿衣梳妆。

    马车慢悠悠的,快过年了,街上人挤着人。夫人只带了一个婢女,同宝仪在杨门前路口下了车。

    女眷们都带着斗笠,薄薄的一层纱,把脸庞遮盖住。

    祭祖要买畜肉,时兴水果,五谷杂米,新出的彩布。买彩布时,傅夫人看店里人太多,便叮嘱傅宝仪在车里等着。

    宝仪说是。

    她挑开帘子,看路旁的景致。

    忽然,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郎猝不及防闯进路口,看见她,又急急忙忙把马喝住。

    是沈珩。

    傅宝仪放下遮面的兜帽“你怎么来了”

    沈珩闷闷不乐“老远就看见了你家马车从府上出来,女眷又多,我不好说话。就慢慢跟着。”

    傅宝仪温声“小王爷有什么事吗”

    沈珩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这几天怎么在私塾里没见你”

    “我的年纪到了,以后大概都不会去了。”

    “以后都不去了”

    沈珩又低下头,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纵然自己再木讷,傅宝仪也察觉到了几分。

    只是可惜,她对他,只有同窗之意。

    她笑了笑“我母亲快出来了,小王爷还要同我说话么”

    “那”沈珩骑着的马儿好像有些不安,原地打转,他抓住了缰绳,“那,你除夕时,会出来看花灯么”

    “说不好。”傅宝仪想了想“若是家里有事,就出不来了。”

    沈珩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时候,傅夫人从布店里出来。宝仪伸手接布,再回头看,街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傅宝仪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个好男儿,她也知道。可惜家境悬殊,实在是相差甚远,很难有结果。京中的姻缘,除了二人相悦,身份也是层不可逾越的阻碍。没有结果的事情,还不如不去想,空费心思。

    傅夫人眼尖,认出来了刚刚打马而过的少年是当今摄政王的表侄儿,还经常来找自家女儿。傅夫人是过来人,什么都懂,她微微笑着“这些天,那小王爷可是总来我家附近呆着,莫不是来等你的”

    “没有只是路过罢了。”傅宝仪低头,看着买回来的染布,上面用金线纹着花纹。

    傅夫人眼神慈爱,看着宝仪。是啊,她的女儿长大了,如同一枝正在月光下悄然绽放的娇花,她脸红时,比日月朝阳还要夺目,被她柔软温酥的目光注视时,哪个男子不会心动呢。

    女儿大了,父亲母亲的总要寻一门好亲事。

    傅夫人对沈珩满意极了。她阅人无数,看人的目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若是小王爷来年提亲,傅夫人也不会拒绝。想到这里,她不禁眉开眼笑。

    马车慢慢的行驶在路上。

    忙碌了一整年,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的冬猎就要开始。城西猎场,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白光,绵延无际。远处是参天的雪山,密林茂盛,形成了天然的打猎场。

    北风烈烈,几百匹高头烈马,整齐的排布着。除了旗帜摇动的声音,一片安静肃穆。皇帝穿着明黄战袍,骑在最前。“我朝的将士们,真是虎威之姿,朕看来,十分慰籍。多亏了朕的良臣爱将,我朝才能开泰祥和,人人安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等小臣,承蒙陛下厚爱,定忠心跟随,马首为瞻我大晟王朝,上天宽宥,福泽万年”

    将士的声音响彻云霄。

    任谁看了,都是一种激动不已的情形。或许是前朝更迭时太过惨烈,人们压抑在心底的愤恨血愁,在冬猎之时,彻底的爆发出来。

    皇帝抽出背上利箭,射出第一箭。不远处一直肥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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