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麋鹿算是白羽然附着了魔气去操纵的一个傀儡。

    准确来说, 这不周山内她路径的大部分草木和低品阶的妖兽, 都沾染了她的魔气。

    因此只要少女他们还没有走出不周山, 那么她便能够从周围被她魔气沾染到的生物中感知到其所在。

    她有些疲惫, 因为刚才藏匿气息入这不周山着实耗费了她好些灵力。

    白羽然从进来到现在,都在这靠着树干休息。

    尽管白羽然身上有赤火莲, 但是容予在。

    她还是不能有十足的保证自己能够成功入这不周山。

    在对方觉察不到魔气的同时, 她也担心她的气息会暴露身份。

    于是白羽然将一半灵力掩了自己的气息。

    灵力一下子用的多了, 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不过好在白羽然身上有着万魔之气,在加上不周山的灵力本就充沛。

    没过多久她便恢复了七八分。

    一只黑色的蝴蝶从林子深处往白羽然这边飞了过来。

    白羽然眼眸闪了闪, 伸出手指等着它停落在上面。

    “绥沉也在”

    少女有些惊讶,而后想到了什么紧皱着眉。

    本就只有绥汐一个人, 她那把斩魔剑就已经很棘手了。

    结果现在竟然还多了个绥沉。

    白羽然指尖一动,那只蝴蝶一下子飞离开来。

    她的神情凝重, 树荫之下没什么光亮,一身黑衣看上去很是阴郁。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其实只有绥汐一个。

    也因此她并没有将其他人考虑进去。

    白羽然面纱下的红唇微抿。

    一朵红如芍药的花攀着她的腰肢,而后缓缓开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她垂眸瞥了一眼, 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下那柔软的花瓣。

    结果手刚碰上去,那花瓣便像是刀子一样划破了她的手。

    殷红的血被那花叶大口大口吮吸着, 过了没多久它才从白羽然破了的手指上离开。

    “还真是贪得无厌, 养了十年都不知道节制。”

    白羽然用灵力将手上的伤口愈合, 这么冷声说了句。

    “不过也只有这三日了,你也该换主了。”

    “毕竟魔血哪有千年难遇的天灵根的血好喝。”

    这根藤花是魔族独有的, 名为索灵藤。

    虽没什么灵智, 可脾气却暴戾, 很难驯服。

    除非从小一直用血养着,否则不会亲近人。

    要养这索灵藤有两种法子。

    一是吸魔血,二则是依附于修者的灵脉。

    只是若是缠附在灵脉之上,那么不出一年修者便会被吸干灵力沦为普通人。

    等于毁坏根基,且再无修复的可能。

    哪怕是羽化之境的容予也无计可施。

    然而想要使用这索灵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索灵藤是一种依附于修者生存的生物,也就是说它们没有什么攻击力。

    灵敏度和防御能力也不好。

    白羽然要将这索灵藤用在绥汐身上的话,必须有十足的把握。

    若一次没有命中,那么索灵藤便会被斩断。

    变成一根普通藤蔓,枯萎至死。

    这是她养了十年的索灵藤,前些时日才完成长大。

    这一次失败了,再等上十年的话不仅耗时,成功率也更低。

    如今绥汐尚且金丹修为,她还有把握。

    到时候若至金丹巅峰,或更甚到了元婴,那她就算有了这索灵藤也无济于事了。

    “得想个办法将绥沉给引开。”

    白羽然这么说着,视线往不周山深处瞧去。

    越往不周山里头走,妖兽的品阶越高。

    高品阶的妖兽她对付起来也费神劳力。

    只是若是魔兽的话,她不用怎么对付便能够将其驯服。

    她身上有着万魔的气息,那是压制众魔的绝对血脉。

    哪怕现在的白羽然并不足够强大,没有魔尊的实力。

    只是简单的让魔兽帮个忙,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她循着魔力最甚的地方过去,速度很快。

    树木之间,只能看到她那抹黑色的身影。

    只一瞬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然而这一切绥汐不知晓分毫。

    她此时刚和少年赶了一段路,路上遇到了几只妖兽。

    但是品阶都不超过六品,应付起来很容易。

    绥汐都还没有来得及拔剑,少年便三下两除二解决了。

    瞧着甩掉朔雪剑上的血迹,缓缓将剑送入剑鞘之中的绥沉。

    白衣黑发,眉梢之间的寒意未褪,好似冬日傲然立于的一株白梅。

    很清冷,且矜贵傲气。

    “阿姐怎么了是我脸上沾染上血迹了吗”

    绥沉刚收回剑,回头便看到了少女一脸怔怔地盯着自己看。

    他皱了皱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我就是觉得可惜。”

    少女摇了摇头之后,又深深叹了口气。

    “你要不是我弟弟该多好啊。”

    “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找道侣第一时间就找你了。哪还用得着这么兜兜转转,最后回头吃了口老草”

    绥沉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少女说的老草是容予。

    他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少年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一边留意着四周动静,一边柔声与绥汐说话。

    “林现在该是剑祖容予了。”

    绥沉薄唇抿了抿。

    “阿姐,其实我一直都不希望你与他在一起的。”

    “我知道。”

    绥沉虽然没有与她直说过这件事,但是她不是瞎子。

    从一开始两人碰面少年那般毫不留情的态度,她便知道了。

    “你是怕我再被抛弃受伤对吧”

    她以为对方是这么想的。

    可没想到的是绥沉听后却摇头否认了。

    “一开始是,不过在得知你没了七情六欲后却没想过了。”

    绥沉的声音很沉,却又带着少年的清冽如泉。

    他随手拿了根树枝拨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澄澈清亮。

    “只是我还是不希望你与他在一起。”

    “一是我还还在介怀之前他不告而别的事情,二是因为他生的那张脸。”

    绥沉顿了顿,虽然话幼稚任性了些,可他还是想要一并告诉少女。

    “你如今没七情六欲,他日后若变了心,你自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但是万一呢万一你之后恢复了,那他再伤了你该如何”

    说到这里少年瞥了绥汐一眼。

    而后叹了口气。

    “阿姐你在我眼中自是最好看。但抛去这层滤镜来看,当今不少女修的的确是明艳动人。”

    “就拿那桃源的云苓来说,你就毫无胜算。”

    “你一下子举了这么个修真界第一美人来与我比较,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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