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特别特别漂亮,狭长的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眼仁比平常人的要大很多,看起来有种奇异的无辜感。她的眼睛有一汪清泉,永远湿漉漉的,水汽氤氲,总像蒙着一层水雾,迷离朦胧的,又神奇的清澈分明,让人看一眼,简直甘愿溺毙至死,沉沦不复。

    不过,这个东方姑娘看起来有非常严格的家教,所以说,她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追求吗也对,毕竟,她是一个贵族小姐

    咔嚓咔嚓

    过道上传来一阵响亮的嘈杂声,明显的已经到了她们的包厢外,滑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笑容可掬,长着酒窝的年轻姑娘推着堆满了食品的小推车,“亲爱的,要不要买点什么”

    特里劳妮和葛瑞丝开心的站了起来,每个人挑了一些,黛玉也跟着选了几块巧克力蛙。

    黛玉看着她们正迫不及待的拆着糖果的包装,她抿嘴笑了笑,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漆器食盒,“你们尝尝这些糕点。”

    葛瑞丝欢呼一声,她拿起一块梅花状的糕点,又抱怨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就可以不买这些玩意了。”

    黛玉白了她一眼,“你手快又怨不得别人。”她把食盒递到特里劳妮眼前,“来。”

    特里劳妮已经被满盒子的精致点心惊呆了,她看到葛瑞丝正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忽然有种骂她的冲动简直就是破坏艺术品

    “你确定这是吃的”特里劳妮胖嘟嘟的脸蛋鼓起来,她看着黛玉,口吻里带着怀疑。

    “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黛玉噗嗤一笑,看着特里劳妮犹豫着拿出一块,端详了半天,最终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那双大的离谱的蓝绿眼睛倏然亮了。

    “可真美味。”她的绿宝石耳坠熠熠发光,“比霍格沃茨的糕点都强的多嘿,你们听说了吗”特里劳妮像是想起了什么秘闻,她神秘兮兮的眨了一下眼,“卡卡洛夫死了。”

    “谁”葛瑞丝停下了取糕点的手。

    “赫里斯托卡卡洛夫,斯莱特林的。”

    “不认识,你的预言吗”葛瑞丝拿起一块粉红的小点心咬了一口。

    黛玉心里一动,那个令人憎恶的恶棍浮现在眼前,她不由自主的蹙了一下眉。

    “我可没继承多少祖先的天赋,我的家族已经好几代没有预言能力了。”特里劳妮看起来并没什么遗憾和伤感,“西比尔那个小鬼头,小混蛋居然神叨叨的说我的生命会终止在十六岁今年我会死哈我毫不客气的把她关进了扫帚棚,当然,把那个脏兮兮的水晶球也扔了进去,它是西比尔最钟爱的玩具。”

    “那你怎么知道卡卡洛夫死了”葛瑞丝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不以为然的。

    “我一个姑妈就在保加利亚,和卡卡洛夫家住在一个镇子里。”特里劳妮拆开了手里的甘草魔杖,吮了一下,语气透着遗憾,“听说是在平安夜,他刚吃一口火鸡,就倒在地上死了。听我姑妈说,他的内脏烂的不成样子,说是吃了被施了黑魔法的食物,可是剩下的饭菜里也没查验出什么来不过在保加利亚,黑魔法可不是什么禁忌,卡卡洛夫又是他们那有名的小流氓。也有人说,他放假一回去就因为魁地奇和别人打了一架,估计是被报复了”特里劳妮叹了口气,“我相信消息已经传到了霍格沃茨,可真令人难过。”

    气氛有一刻沉闷,包括黛玉,虽然恨卡卡洛夫恨的要死,可真的死了,还是生出了一些怜悯来。

    “说起魁地奇”葛瑞丝磕巴了一下嘴,最先打破了沉闷局面,“我有点担心拉文克劳今年垫底”

    “格兰芬多上个赛季也不怎么样”特里劳妮吮着甘草棒耸了一下肩。

    “里奇可是个得分能手。”葛瑞丝剜了她一眼,对这种虚假的安慰并不买账。

    “嘿,你不是真跟里奇搞到一起了吧。”特里劳妮的嗓门飚高两度,她吃惊的提醒葛瑞丝,大大的眼珠像要凸出来,“你小心些,那个邓布利多教授的宠儿很喜欢对纯血姑娘下手。”

    “什么意思”葛瑞丝打开了一瓶南瓜汁,斜了她一眼。

    “是的,他是很优秀,但他是麻瓜出身,这你应该知道吧。”特里劳妮的声音压的很低,“所以,他很想征服纯血姑娘,或者是为了他变态的自尊心。”特里劳妮扁了扁嘴,“他不敢伸手到斯莱特林,可不代表他会顾忌拉文克劳。毕竟,在拉文克劳,成绩优秀脑子好的人很受欢迎。”

    “你可以闭嘴了,利比卡。”葛瑞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她见黛玉正递给她一张巧克力蛙自带的画片,她接过来,“嘿阿格丽芭,这张是最稀缺的”葛瑞丝惊呼,就像中了亿万彩票一样,她激动的说,“你的运气简直棒极了,黛西,我都差不多攒了几千张了,一直没收集到他。”

    “送你便是,我不收藏这类东西。”黛玉咬了一小口巧克力蛙。

    葛瑞丝激动的扑向慷慨的林小姐,黛玉嫌弃的闪到了一边。

    “嘿,等等。”葛瑞丝像是想起什么,她起身去翻自己的行李箱。“这个,送你的。”她翻出个打着缎带的细长盒子,塞到了黛玉的手中。

    一支精致的羽毛笔,洁白的翎毛,雕花精美、镶着细钻的黄金笔杆和金质的笔尖,看起来相当的名贵。

    “天鹅羽毛,很少见。”葛瑞丝轻快的说,“前几天在法国碰到的,纯手工独一份,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配使用它。”

    特里劳妮吃惊的看着黛玉手里的羽毛笔,这大概是她见过的同学间赠送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而在物质极大充裕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往往对价值没有太大概念,只有喜欢不喜欢。

    “这支笔被施过魔法,它会背诵欧洲所有著名的十四行诗。”葛瑞丝从黛玉的手里拿过来,拔出魔杖,轻轻的点了一下上边的天鹅羽,她念道,“我绝不承认两颗真心的结合会有任何障碍1。”

    刹那间,羽毛笔里流淌出音韵优美的男低音,在狭小的包厢里开始回荡。

    黛玉微讶的眉眼弯出美丽的弧度,“多谢,我很是喜欢”

    葛瑞丝得意的用魔杖又敲了敲,“爱,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好了,它停了,你记住这两句咒语。”她心满意足的把羽毛笔递给了她的好朋友。

    天早已完全黑下来了,窗外荒凉的景致已经融入到夜色里,进入了高地,空气的质量明显好了许多,浓夜里能看到远处一两点的繁星。

    特里劳妮回以前的包厢去换校袍。黛玉这还是第一次做火车上学,刚转来的时候,她是被魔法部送到霍格沃茨的,所以有些规矩还是不太清楚。她和葛瑞丝换好了袍子,火车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一个声音在列车上回荡着。

    四下已经一片纷乱的嘈杂声,人们都忙着把行李和宠物归拢到一起,做着下车的准备。

    寒冷的夜气迎面扑来,脸上针扎一般的刺痛,黛玉打了一个冷颤,她紧了紧身上厚厚的校服斗篷,随着拥挤的人流站在一个小小的站台上,脚下厚厚的积雪,四下一片漆黑。

    “那边。”葛瑞丝哈着气,“站台外有马车,我们去找一辆,赶紧到学校补顿晚餐,应该还有,哦我想念我热乎乎的床,我要睡觉”

    这糟糕的环境简直出乎贵族小姐的意外,黛玉有些愣神,她不由紧张的抓住了葛瑞丝的手。人流涌动,她又被裹挟着挤出好几步远,她才要张嘴说话,又是一股人潮,她脚下一滑,眼见着摔倒下去。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她已经被对方抓住了胳膊,黛玉站立不稳,不受控制的歪在了对方的身上。

    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身后簇拥着两个保镖一样的大块头。他一双银色的眼眸正关切的看着她。黛玉连忙站稳,感激的冲他笑了笑。

    香软的女孩已经让纯血少爷僵住了半边身子,他略有遗憾的见东方姑娘挣开了他

    里德尔为什么没在刚才还看到他监督秩序,就这么把女友丢到一边了

    马尔福皱起了眉,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股火。他从来是用利益得失做为衡量标尺的人,为了一个姑娘和里德尔为敌并不是明智的事,一个假期他也算想开了。但是,一目睹自己心动的姑娘居然受到这种轻慢,他又气的不轻,甚至不甘的心又骚动起来。

    “林,跟着我。”马尔福轻声的嘱咐,银色的虹膜里又泛出了复苏的火苗。

    高尔和克拉布像两只大熊一样推搡着身边的学生,纷乱尖叫的人群中顿时出现了一条道路,甚至有几位女生跌倒了。

    黛玉皱起了眉,站着没动。马尔福走了两步觉察出来,他奇怪的回过了头。

    葛瑞丝瞪了马尔福一眼,还是拉住黛玉的手,“走吧,没必要现在生气。”

    黛玉紧抿着唇,沉着小脸跟着他们走上了一条泥泞的小路,上百辆马车延伸在黑黢黢的夜色里,就像古战场上壮观的车阵,令人叹为观止。

    “就那辆吧。”马尔福看着不远处的一辆空马车,他微笑着看着黛玉,神色特别的愉悦,他转脸对两个大块头吩咐道,“你们自己再去找一辆。”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身后有人喊,“这还有两个空位,林,艾博,这边来。”

    这还有撬墙角的马尔福恼火的转回身是罗尔

    纯血少爷银色的眸子像是射出了冰锥,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该死的拉文克劳,耐于黛玉站在身边,他把差点溜出口的粗话生生咽了回去。

    黛玉向他点了一下头,轻声的笑着说,“可是巧,我坐他们的那辆就是了,这样也省得让你的两位朋友再单独找车。”

    黛玉说完,也不等马尔福有所反应,已经拉着葛瑞丝向罗尔的马车走了过去。

    马尔福想拦下来,又觉得太失风度,实在是不好看。他愤怒的瞪了罗尔一眼,气哼哼地推开了走过来的克拉布,沉着脸登上马车。

    这是什么马和同学寒暄完之后,黛玉被辕杆之间的动物惊呆了

    像是马形的骷髅,只不过嶙峋的骨架上紧紧的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毛皮。而脑袋也不像马,更像是西方火龙的头颅。惨白的眼球,阴森森的盯着前方,肩骨上居然生着两个蝙蝠翅膀一样的巨大的肉翅,在浓郁的夜色里,说不上来的阴森可怖。

    黛玉吓得往葛瑞丝身边靠了靠,她紧张的小声说,“你看那拉车的怪马,可吓死人。”

    “什么葛瑞丝捏着自己的腿,她四下看了看,“哪有马什么怪马这车自己能走,根本不需要马。”

    “怎么会。”黛玉抓紧了她的胳膊,“就在那儿,辕杆中间,套在马车上的,还长着翅膀。”

    “亲爱的,你是被冻出幻觉了吗”葛瑞丝一脸迷惑,接着嘲笑的咯咯笑起来。

    黛玉困惑地咬住唇,她正要问一下罗尔,抬眼之间,就在不远处的夜色里,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一匹怪马旁

    他一只手正轻拍着怪马的脖颈,就像暗夜的王爵安抚着他的恶灵坐骑,隱匿在无边的黑幕底色里。

    蝙蝠般的巨翅开合了一下,气浪鼓荡起少年猎猎的黑袍,就像鼓荡起天下所有的黑暗与邪恶吞噬和撕碎了这人世间

    1这两句出自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第116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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