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的支脚上,镜面发出一声嗡鸣。

    “你胆敢”里德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气息不稳,嫉妒在胸腔里翻涌着狂涛巨浪一些残余的踪丝目前还能探测到不可饶恕咒,不过,不到一个月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魔法了不是吗那个时候他一定给他一个死咒,不先是无数个钻心剜骨

    修改这些该死的记忆通通都要改掉,是的,这本来就是他的计划让这个没用的蠢货在绝望中一生沉沦。但他没料到看到的一切会让他这么愤怒。

    疯狂在阴鸷少年的眼底冷冷的流转,他挥舞着魔杖,在贵公子涣散开的眼神里,冷酷残忍的修改着记忆黛的笑靥怎么能给这么个浪荡的废物

    “起来”他垂眸看着他,就像俯视着脚底的虫豸,冰冷的声音里有着理性的完全回归。

    宝玉抱着头痛苦的着,他用脑袋抵着地面,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可另一份疼痛也让他无法忍受,胸口处像有一块烙铁,贴着亵衣炙烤着那一小块肌肤,他挣扎着抬手按住,被那块硬物硌了一下手。

    “你可以回去了贾。”那个变成恶魔的西洋少年轻柔的出声,每一个音节里都带着寒意。

    宝玉扶着魔镜挣扎着站起来,满脸泪痕,他踉跄着向前一步,瑟缩的迎上了对方鄙夷的黑眸,一句质疑都不敢发出。

    “这怎么行,是不是”恶魔男孩看着他的狼狈,讥嘲的轻轻说道,“你这个样子,会被人怀疑,我可以帮你一下。”里德尔挥动了一下魔杖,他绅士的一勾唇角,“不用谢。”

    像是春风拂体,宝玉觉浑身一松,身上的隐隐作痛都消失不见了,大脑的刺痛也倏然消散,可就是晕晕的,乱的像一锅粥。

    他惊恐的看向西洋少年,面前是张温雅和煦的笑容,刚才一脸的残忍和冷酷仿佛是一场幻觉,可他知道刚才他对他一直施用魔法,这是个恶鬼

    “还有些东西你并不需要”魔鬼少年笑得更温和了,在跳动的光线里俊美的无与伦比,他优雅的挑了一下眉梢,“别担心,等出了这个房间你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走吧。”

    里德尔勾着唇角看着宝玉惊惶的向有求必应屋的门口走去,他笑了笑,最后瞥了一眼魔镜。

    黑雾翻腾,再次汇聚出黑袍的少年,转瞬间一个白裙少女被他从浓雾里拉出,女孩的衣襟被一把扯下,黑袍少年向白的发光的肩膀吻了下去

    里德尔唇角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一张脸又臭着黑了下来

    “好好闻闻,亲爱的,你知道有人在这里对不对”

    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的鼾声里,费尔奇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

    那只该死的猫里德尔从鼻腔里轻嗤了一声。

    背后已经恢复成了白墙,可怜的宝玉痴呆呆的站在昏暗的光线里,里德尔看了他一眼,厌弃的冲他挥了一下魔杖,一道白光飞了过去

    “是的,有人在这”费尔奇咕哝着,带着彩票开奖前的兴奋,“别让我抓到”

    里德尔给自己打了个幻身咒,坦然自若的和年轻猥琐的哑炮擦身而过。那只令人憎恶的洛丽丝夫人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主子。

    里德尔皱了一下眉,扁了一下薄唇向那只猫踢了一脚。

    洛丽丝夫人惨叫一声滚到了墙边,一声猫叫在深夜的走廊里突兀的吓人。

    “怎么了,我的宝贝猫儿”身后传来费尔奇的声音,“我踩到你了,哦,对不起,我可怜的谁谁在那”

    费尔奇恶狠狠的惊叫一声,马上又转变成了谄媚的温言细语,“贾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起夜无意间出了宿舍。”宝二爷温和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来,“谁知就进不去了,便随意走了走,不想竟是迷了路。”贵公子语气轻松,逻辑透着清晰。

    “哦,没关系、没关系,跟我来。”费尔奇谄媚的声音回荡着,“我送你回去。”

    “有劳”

    里德尔笑了笑,两旁的火把发出昏黄的光,走廊显得越发深邃,他下楼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忽然,拐弯处有什么闪了一下是个黑色的袍角,有人

    他掏出魔杖,疾步追了上去,才转过弯,面前出现了七七八八的楼梯,通向无数个走廊,也通向了无数个可能。

    深夜的寒风灌入地下,不时奋起的轻啸掩盖住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也拂过一个个火把,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摇曳出晃动的光影,也把昏暗的光线打在一道黑色的石墙上。

    突然,石墙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显然,他觉得没必要再隐藏自己。他从容的将左手背向身后,指间的戒指在昏暗的走廊里划过一道流光。

    “巅峰。”一声磁性悦耳的口令在空寂里低声响起,就像他刚才突然出现的身影,一道石门也凭空出现在石墙上,并徐徐打开。

    斯莱特林休息室同样陷入了沉睡,深夜的湖水已经带不进一丝光线,只有壁炉里的灰烬还闪烁着微弱的亮光,将模糊的、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家具的影子投向四下的墙壁,没有阴森,只余静谧与祥和。

    夜归的少年脱下了斗篷,他就像暗夜里滋生的蛇,只一双眸子在黑幕中闪烁着幽亮,终于壁炉的余晖勾勒出他颀长的轮廓,他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眸光微闪,接着漫不经心的向宿舍的楼梯走去。

    恰这时,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拍向他的肩头。但更快的是前行的少年,在一声闷哼里,夜归者已用左手揪住对方的前襟钉在了楼梯旁的墙壁上,魔杖离对方的面孔不及一寸。

    “马尔福”等看清对方苍白的一张脸,夜归者轻轻的笑了,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

    金发少年认命的靠在墙壁上,他看着对方把魔杖放下,但抓住他前襟的左臂更狠的抵住了他的肩颈,背后的墙壁硌的他生疼,“里德尔”他艰难的挣了一下脖子,“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夜归者勾起了唇角,吐气轻柔,“是跟了我很久吧,呵,速度不慢。”

    “我今晚一直在这等你。”马尔福扫了一下壁炉前的沙发,把目光又落在面前人晦暗不明的脸上。

    里德尔蹙了一眉,他深深的看了马尔福一眼,蓦然松开了手,回身坐到自己专属的雕花椅里,盯着壁炉里的余烬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事。”里德尔收回思绪,把斗篷随手扔到沙发上,他懒洋洋的抻松了领带,一张脸冰冷又淡漠,在昏晦的光线里,整个人散发着禁欲的性感。

    “关于林的。”马尔福被里德尔搡了一踉跄,他抻平自己的毛衣,看着雕花扶手上露出的那条胳膊,也走了过去。

    “嗤”里德尔讥诮的出声,“真难相信,你等到现在居然是为了谈论这个”他撩起眼波看了他一眼,“你对姑娘什么时候这么上心了,这可不像你,阿布”

    “这里从来不是你集会的场所不是么”马尔福坐到沙发里,他身体前倾,胳膊搭在双膝上,深深的盯着里德尔,浅金的发色在炉光里泛着赤红。

    “我应该知道,谈姑娘从来不是我的习惯。”里德尔勾着唇淡淡的一笑。

    “所以,莱斯特兰奇如果在这,我们能更好地进入这个话题。”马尔福耸了一下肩,见里德尔的情绪并没出现不耐烦,从来尖刻傲慢的纯血少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今天的下午茶看起来你并不愉快。”

    里德尔调整出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慵懒的看着他,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揶揄,“不错,被我惹怒的小猫咪还在向我张牙舞爪”

    这句话让马尔福像咬了一口没有熟透的酸涩水果,他微微挺了一下胸,这使他心口的气息顺畅了一些。从来颐指气使的马尔福少爷此刻三分忌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作为一个下午的旁观者。汤姆,我可以肯定她不可能属于我们任何人,当然,我指的是你还有我。”他忽然有些烦躁,他交叉的手指握了握,“我想我比你更能了解古老家族的束缚和义务。”

    “古老的家族”里德尔笑了,脸上忽然浮起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是的,汤姆。”马尔福看着他,却被他的神色激起深深的不安。那是一种轻蔑、讥讽,甚至有一丝愤怒他不太确定

    对于这个斯莱特林领袖的地下传闻他听了不少,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古老”这个词汇没有谁比眼前人更相配。

    “古老不仅仅代表尊贵和荣耀,阿布。”晦暗中的少年有种危险的优雅,“古老从来和腐朽共生当然,只有弱者才依赖于联姻,这不仅仅是为了血统的纯净”他的唇角勾出自负的弧度,目光流转出轻蔑的嘲讽,“而真正强大的王者根本就不需要婚姻,何况,这本身就是束缚。”

    “汤姆”马尔福的脸色浮现出晦暗也掩盖不了的苍白,他知道他的强大,也知道他无所不用其极,“你你这样你想毁了她”他银灰眸子里的焦虑突然被愤怒替代。

    里德尔的笑容更大了,他的拇指在黑色的戒面上打了一个旋,“如果你认为这是毁了她那就算是吧。”他懒洋洋站起来,“毕竟我不知道对一个姑娘的兴趣能维持多久不是么”

    “你”马尔福一跃而起,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抽出魔杖,一道红光向里德尔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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