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拍拍珍儿的手,“这个是自然。”

    皇上随后赐了三名太医,皆是太医院精于妇产一科的名医,常驻诚安公府。至于陆元琪和二公主的婚事,自然要往后推。

    德妃看着正在窗前做针线的女儿一眼,“好了,做了半日针线了,歇一歇吧。”

    “知道了,还有几针就好了。”二公主头也不抬的说道。

    过了一会,二公主用银剪剪断最后一根线,“好了,母妃,你说好不好看”

    “恩,好看,我女儿手艺真好。这小肚兜做的真精致。”德妃笑呵呵的举起来看道。“娘也给诚安公夫人做了几件衣服,回头一起送去吧。”

    “恩。”二公主笑了。“母妃,你说诚安公夫人这一胎,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道。不过皇上挺希望诚安公夫人能儿女双全。”德妃笑着轻抚着女儿的长发,说道,“婉儿,将来你嫁进诚安公府,千万记住,要孝顺公婆,善待幼弟幼妹。”

    “母妃放心,我都知道的。”二公主轻声说道。

    几个月后,珍儿早产,生下一个略显孱弱的女儿,看着跟猫似的女儿,珍儿心疼的哭了。

    “都是我不好,没能让她足月出生。”珍儿哭道。

    “她身子单弱,大名先不起,先起个小名,就叫猫儿吧猫有九条命,咱们猫儿也是,肯定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李怀柔安慰道,“大哥已经让人去了京里大大小小的庙宇、道观,给咱们猫儿祈福。还让人以猫儿的名义修桥修路,赈济灾民。皇上上次去祭天时,还特特提到了猫儿。放心,老天爷会保佑猫儿平平安安的。”

    猫儿在所有人的疼爱中,虽依旧体弱,动辄生病,可还是一天天慢慢长大了。

    猫儿十个月的时候,陆元琪和二公主大婚了,公主府建在了诚安公府隔壁,不过公主婚后却一直住在诚安公府。

    猫儿两岁时,公主有孕了。

    九个月后,公主生下了诚安公府的长孙,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外孙。皇上高兴的不得了,亲自给外孙起了名,陆晨涛。

    三个月后,南藩来犯,边关告急,陆元琪主动请缨,率军奔赴边关抗敌。击败南藩后,陆元琪并未随大军回京,而是驻守在了边关。

    二公主进宫一趟之后,带着孩子追去了边关。

    皇上虽然舍不得女儿,可二公主坚持,而德妃也答应,只好随女儿去了。

    珍儿感念于二公主对儿子的心,也体恤德妃慈母之心,经常进宫看望德妃。

    “夫人来了,快坐,上茶。”德妃正在做针线,忙站起来笑道。

    珍儿笑了,将猫儿放下,“猫儿,快给娘娘请安。”

    猫儿向德妃行礼问安。

    “猫儿真乖。”德妃笑着说道。“快,拿点心来。”

    “还没给猫儿起大名吗”德妃关切的问道,“我瞧着猫儿如今一日好似一日了。”

    “不急,大师说,等猫儿过了十岁后,再起大名。”珍儿笑着说道,“瞧我这记性,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今儿个进宫来,是有喜事告诉娘娘的。昨儿收到琪哥儿的信,说二公主又有了。今日进宫,一则是给娘娘报喜,恭喜娘娘又要当外祖母了。另外,我是想向皇上请个恩旨,派个太医和几个老成的嬷嬷过去,把公主和涛儿接回来。边关到底简陋,我怕委屈了公主。”

    德妃欢喜极了,可还是摇了摇头,“何必兴师动众,就让公主在边关生产吧。”德妃就二公主一个女儿,自然知道怎样才是对女儿好。因为二公主去了边关,朝中上下对二公主多有赞誉,皇上也嘉赏了二公主,加封二公主为明华长公主。

    “若论真正的爱女之心,我不及娘娘多矣。”珍儿笑着说道。养琪哥儿那会,她还能偶尔当个严母,可面对猫儿时,她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就算知道这样不好,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这也是因人而异。猫儿身体不好,自然该娇惯些。平平安安长大,将来找个温和敦厚的人嫁了,在父母兄嫂的庇护下,平安顺遂一辈子,也就罢了。”德妃笑着说道。

    珍儿点点头,“你说的,竟和我想的一样。”

    谁知道,边关战火又重新燃起。南藩老王死了,新王继位后,野心勃勃,联合了周围的几个小部落,兴兵十万,妄图一举北上。

    皇上最疼爱的孩子都在边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立即调兵增援。

    德妃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整日在佛前诵经,为女儿女婿外孙祈福。

    陆元琪的次子就在战火纷飞中出生了。

    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他的哥哥,则拿着一把刀护在产房前,目视前方,神情坚定。

    最新的战报和明华长公主平安产子的消息先后送达京城。

    带着女儿拜遍了京城大大小小庙宇和道观的珍儿总算松了口气,随即病倒了。

    猫儿却意外懂事起来,帮着照顾母亲,安慰父亲,招待上门问安贺喜的女眷。

    李怀柔见了,又是心疼又是骄傲,摸摸猫儿的小辫子,“猫儿。”

    猫儿这才委屈的红了眼睛,“大舅,我怕”

    “别怕。大舅带来一个好消息,你娘会高兴的。”李怀柔说道。在她的要求下,皇上封她为监军,去边关犒赏三军。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若想的话,就赶紧好起来。若不想,就当我没说过。”李怀柔说道。

    “我去我没事,我已经好了”珍儿听了这话,立马振作了精神。

    最后,珍儿、陆离和猫儿一起,跟着李怀柔去了边关。

    回来的时候,只有李怀柔一人。

    “珍儿说,公主生产时伤了身子,要好好调理。两个哥儿交给乳母她也不放心。再者,她也不想提心吊胆,想守着儿孙,一家人在一处。臣斗胆,替皇上答应了。”李怀柔说道。

    皇上叹了口气,“也罢。”随后看向李怀柔,“大伴,只有你陪着朕了。”

    “只要皇上不嫌弃,臣会一直陪着皇上的。”李怀柔轻笑道。

    噩耗传来的时候,皇上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李怀柔也是一样的情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李怀柔颤抖着走下来,从乳母怀里接过襁褓,这是琪哥儿的小女儿,再将几个孩子搂在怀里。皇上也走了过来,颤抖的手一一摸过几个孩子的头。

    城快破的时候,琪哥儿命手下将父母妻儿送走,决心以身殉城,公主不肯。陆离和珍儿护着几个孩子离开,将孩子交到前来接应的人手里后,嘱咐猫儿照顾好侄儿侄女,毅然决然的回去了。

    就算死,也要一家人在一处。

    皇上追封陆元琪为忠勇王,明华长公主追封护国明华长公主。陆离和珍儿也有谥字追封。

    陆元琪长子陆晨涛封为忠勇王,次子陆晨波封镇国公,幼女陆晨曦封安华县主。猫儿赐名陆元慧,封郡主。皆养于宫中。

    陆晨涛长大后,也投了军,义无反顾去了边关。陆晨波则静心读书,参加科举,顺利入仕。

    陆元慧一生未嫁,奉养舅舅,照顾侄子侄女。陆晨曦十三岁那年,太孙主动求娶,皇上在问过陆晨曦的意思后,答应了。

    因着这门亲事,二皇子原本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保住了。

    太孙和陆晨曦大婚后,皇上下旨禅位太子,同时册立太孙为太子,太孙妃册为太子妃。

    同年,贤太妃薨,一月后,太上皇驾崩,临终前,儿孙跪了一地,他拉着李怀柔的手,“大伴,朕先去见珍儿了。你好好活着,替朕照拂涛儿、波儿和晨曦。”

    李怀柔含泪答应了。

    太上皇又拉着太子的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嘱咐他要孝顺大伴,好好待太子妃,否则九泉之下,他死不瞑目。

    太子指天发誓,定不负太上皇所托。

    李怀柔一直活了九十多岁,送走太上皇之后,又送走了皇太后,送走了德贵太妃,送走了皇上,送走了猫儿。他看着陆晨涛陆晨波兄弟俩一文一武,相辅相成,成亲生子,儿孙满堂。看着太子继位,晨曦成了皇后,生下三子二女,看着帝后恩爱和睦。

    可李怀柔也知道,隐藏在荣华背后的危机。陆家如日中天,将来势必成为新帝的心腹大患。晨曦的三个儿子年岁相差不大,长子因年龄优势成了太子,并不能服众。将来萧墙之祸不可避免。

    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未来的路如何走,终归还是得看孩子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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