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被狠狠地咬过,腺体上交错着好几道aha的牙印,可见之前经历了多么粗暴的。

    祝荧不怎么懊恼,裴慕隐会失控成这样,一定比自己更生气。

    他洗完澡涂了药膏,发现自己当时虽然很害怕,觉得裴慕隐和疯了一样,但其实除了腺体,其他地方伤得很轻。

    估计是他的状态不好,裴慕隐怕下手狠了要出人命。

    祝荧本来喊了许元思送书,到现在也没个影子,打电话过去也没接,八成正和炮友打得火热,于是也不催了。

    他在手机上看了一会课件,然后门被敲了敲。

    同居过的情侣久而久之会记得对方的各种小习惯,包括敲门的特点,祝荧也不意外。

    即便他很不想承认,事实就是他不假思索地辨认出了外面是裴慕隐。

    拜这个恶劣的aha所赐,他的嗓子到现在还哑着,所以不是很想搭理,干脆躺下来装睡。

    再眯着眼睛偷偷打量罪魁祸首。

    本以为裴慕隐会冷着一张脸,没想到他失魂落魄地望向自己。

    祝荧装不下去了,嘀咕“干什么”

    裴慕隐道“我帮你去拿书的时候见到泡泡了,担心他一个人乱跑,让江楼心在照顾他。”

    祝荧挑了挑眉,拨弄着枕头边沿的布料。

    泡泡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父亲酗酒赌博,有暴力倾向,而母亲在外打工,没办法照顾他。

    祝荧觉得他的身世和自己类似,不禁心生同情,总是邀请小孩过来吃零食玩游戏。

    这几天他住在医院里,泡泡放了寒假照常来他家转悠,以至于和裴慕隐撞个正着。

    他知道裴慕隐大概误会了什么,但没有及时解释。

    裴慕隐问“是我们的小孩吗”

    祝荧轻笑“你猜啊。”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裴慕隐觉得自己被祝荧一步一步地引诱着,踏上规划好的圈套,却又不可自拔。

    要是自己重逢那天能忍住心里的不甘,或者之后不去听祝荧说那些话,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受煎熬。

    他陷在这片看似温软的沼泽里,眼睁睁地沉下去。

    祝荧又说“你应该觉得我很恨你吧,这都要你猜,不是在存心折磨人”

    裴慕隐沉默良久,说“是啊,难道不是这样”

    “这算什么,难道能比你五年前完全不听解释,我在你家门口等了整整一晚上,最后被你朋友为难嘲笑还过分”

    “你就等着现在来算旧账。”

    祝荧道“让裴大少爷难受了”

    裴慕隐嗤笑“没有关系,我来之前去了趟地方,半小时我还是等得起的。催诊所出亲子鉴定结果,比撬开你的嘴要容易多了。”

    他还说“还有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等你出院了,我有空全都好好打听一下。反正机票也退了,国外的工作交接给别人,我就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陪你慢慢磨。”

    祝荧知道裴慕隐嘴硬,与其说是慢慢磨,不如讲成放不下他。

    但眼前这种互相伤害没太大意思。

    “你都不懂自己错在哪里,待上十年也没用的。”祝荧道。

    “不是,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能到现在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你的道歉就高贵,我的解释活该说几十遍都没人听”

    祝荧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之前被我呛了几句就生气,却能放任朋友骂我是。这就是你的喜欢,相比之下,我的喜欢比你正常多了”

    他本来不想说这么多的,晾着裴慕隐在旁边胡思乱想,够裴慕隐不痛快的,自己还少费口舌。

    只不过,会情不自禁的不止裴慕隐一个人。

    他抬眼望向裴慕隐,而裴慕隐也看着他,目光中有所挣扎。

    要道歉吗

    往日年少轻狂的心上人愿意低下头,这样的话,自己好像很难不心软

    正在两个人无声僵持之际,祝荧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转账提示的声音。

    祝荧不明所以,发现自己账户里居然多出了五百万。

    他被这举动弄得措手不及,继而记起自己对某位投资人的挑衅。

    收到了吗

    握手就算了,我更喜欢你的腰。

    祝荧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突然疯了

    能给自己打那么多钱,不是挪了银行的贷款,就是动了该存着备用的资产

    “刚做完这笔,身上还留着吻痕就找好下家了”

    裴慕隐冷冷地问他,他答不上来。

    紧接着,裴慕隐的视线从他的手机上移开,一边后退了半步,一边说话。

    “忘了给你结账,真是不好意思。之前给你开价的是谁我慢了几拍,否则还能再帮你抬高一点。”

    祝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在看陌生人。

    在温暖的空调房里,他渐渐觉得有冷意在由内而外地蔓延。

    裴慕隐说“能为了包小情人拿出这么多钱的,本市也就那么一圈败家子,我应该耳熟吧会不会恰好还骂过你他骂错了吗”

    祝荧道“你闭上嘴滚出去。”

    “我在问你话啊你说完我就滚,不耽误你接活”

    裴慕隐说话声音太响了,空荡荡的贵宾病房里会有回声。

    每一点余音都如同重击,打在祝荧脸上。

    那次不是为了什么潜规则,会有五百万,是裴夫人让自己打胎。

    他还记得裴夫人嫌恶地说“别想着用小孩捆着我儿子,饶了他吧,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要把他拖到泥坑里去才罢休”

    祝荧没拿,还妄想把孩子生下来。

    要是成功的话,该和泡泡一个年纪了。

    可惜他还是做了流产,因为月份大了,没办法药流,手术刀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道会阵痛的疤。

    祝荧笑了笑,正想说话,裴慕隐接了一通电话。

    “裴先生,您貌似搞错了吧这个小孩和您没”

    裴慕隐没等人说完,就直接挂断。

    他不着感情地看祝荧“你不说就算了。”

    祝荧从床上下来,趿着拖鞋走了几步,站到裴慕隐面前。

    他没讲挽留的话,却自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教裴慕隐动弹不得,紧张得仿佛在接受宣判。

    祝荧牵着裴慕隐的手撩起自己的衣摆,裴慕隐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摸到了一道非常严重的伤疤。

    代表祝荧是真的怀孕过,也、也应该生了下来。

    自己不太敢确定,只觉得这道口子像是剖腹产的痕迹。

    并且纹路凸起得明显,就这种愈合程度,估计是近两年发生的。

    祝荧笑得古怪又残忍“我遇到的第一桶金是因为它,这份答案你满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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