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行了,你快点回去躲在被窝里哭吧。”

    “我拒绝,我要去找太宰君,而且小胜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

    两道影子在路灯的照应下拖得越来越长,他们吵吵嚷嚷,走向与家相反的方向。

    [什么是英雄]

    [英雄是笨蛋,是明明知道危险还要向火堆里冲的人。]

    [英雄是想要拯救一个人的,另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咔嚓咔嚓”

    “咔嚓”

    照相机在不断闪着,镁光灯打在相泽消太的脸上,他西装革履,松散的头发被撸到脑后。他的脸色很差,男人的皮肤本来不算是白,透着股黄种人特有的橘,但总体而言都是健康的肤色。现在却不一样了,在上台之前,他的脸发灰,看上去暗淡又憔悴,午夜看着直叹气,最后还是联合化妆师,帮他上了点粉底与腮红。

    “没事吧,橡皮头”午夜说,“你看上去很不好。”憔悴得像鬼。

    “我没问题。”男人生硬地点头说,他站起身,午夜才发现原来橡皮头的身量是高的,他像座山,不如欧鲁迈特巍峨,却依旧如同南北极海面上泥古不化的冰,只能融化却永远不会被击碎。

    相泽消太推开了门。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闪光灯闪个不停,他有干眼症,比起寻常人要更不舒服,眼眶里的生理盐水蒸干了,眼球干涩得不行。根津校长坐在左边,但他太小了,人类会本能忽视小型哺乳动物,记者的敌意媒体的问题都朝相泽消太蜂拥而至。

    “请问太宰治在校内是否有什么诡异举动。”

    “雄英高中是出于怎样的顾虑把他招入”

    “是为了监视”“他是怎样的学生”“对于出了世纪末敌人这一点,雄英高中将会作出什么反应”

    “他在的同班同学皆已遇袭,校方的英雄会出动抓捕他吗”

    “”

    话筒线被扯动了,发出让人极度不愉快的嗡鸣声,相泽消太凑近话筒开口了“太宰同学在校成绩优异,与同学友爱,是全校成绩排名第一的优秀学生。”开口第一句话令全场哗然。

    “视频资料的真伪我方会验证,但在此阶段,关于他是否触犯法律这一点还不可下定论,我们正在等待警方的检查以及致力于搜集更多资料。”

    “现阶段,太宰同学被敌联盟绑架,我方的第一任务是营救他,以上,就是雄英高中的态度。”相泽消太冷静近乎于冷酷,比起人,他更像是钢铁构筑而成的机器人,生冷、不好说话,同时永远不会被打倒。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想,[这是我作为朋友,作为师长,现阶段唯一能为你做的。]

    一切都为了在不远的将来,绝对会到来的黎明。

    [什么是老师]

    [老师是教导你的人,是批评你的人,是将你领上正路的人,是保护你的人。]

    [是给予学生信任的人。]

    太宰很惬意。

    敌联盟总部的条件不太好,家的温馨味道是肯定没有的,光线又暗沉,沙发也是旧的,弹性不佳,但真比较的话,太宰的家说不定要更加冷硬些,除了床与桌椅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沙发的弹簧垫都要比他的床垫更柔软。

    渡我被身子很喜欢太宰,是正面的喜欢,说不定也想要他的血,却也按捺着没有那么做,她问太宰需要什么,太宰想了想回道“给我本本子,还有一支笔。”

    “哦哦,是那个对吧。”渡我被身子还挺清楚太宰的习惯,“就是作家随身都会带本子和笔,把灵感记录下来。”

    “差不多吧。”太宰耸肩,“你也看见我现在的模样了,连个口袋都没有,当然不会带着纸跟笔。”

    “好的好的。”渡我被身子对他不切合实际的要求表现出了百分之一万的配合,“我书包在这,”她说,“里面有没有用过的本子还有我的文具袋。”

    “有课本吗”太宰笑问。

    “当然不会有。”渡我被身子说,“我只是喜欢当女高中生。”真的学习,她才不会有时间。

    纸跟笔很快就找出来了,他盘腿窝在沙发里,姿势跟渡我差不多,只不过后者的膝盖并在一起,是另种姿势的抱膝,笔流畅地在纸张上行走,发出“沙沙沙”的声。

    两人头顶吊着电扇,它转动得缓慢,扇叶倒没有嘎吱嘎吱响,却总归不够安静,死柄木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会儿,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靠在沙发上。

    黑雾看不下去了,他给太宰指挥得团团转,回来时又看见两人如此,简直把敌联盟当成了自己家。他的性格还是平和的,倘若没有跟afo一起做番大事,恐怕会成为朝五晚九的公司职员,太宰在黑雾的心中是个危险人物,他擅自不敢接触,于是便看向了房间中的另一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死柄木边上,寻求虚无缥缈的安定感。

    “你去说说他。”他小声对死柄木说,“或者你有什么想要告诉他的就快点说,别拖了。”太宰捉摸不透的行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死柄木还是一言不发,渡我被身子却不让他逃跑了,她本是好心的,在从学校逃离之后渡我被身子就按照想要的样子活,想要哭就哭,想要笑就笑,喜欢鲜血就去攫取争夺,她的内在与外在是完全相同的“吊君”她挥舞着手,可爱而充满元气,“你不是跟治君有话说吗,快点过来。”

    黑雾在死柄木身后推了一把,力气很小,宛若催促。而当事人,他顺应着心中胆怯的回应向前走了两步,犹犹豫豫地站定在太宰身前。

    那不像是死柄木,反而像个沉默的孩子,像他小时候才来到afo这里时的样子。

    “那么,吊君。”太宰停下了笔,“大费周章地请我来,究竟想要做什么”死柄木似乎想说话,他却没有给对方机会,直接一股脑儿地将他心里想着的那些事全都摊在对方面前,“难不成觉得让我在英雄那边过不下去,就一定会到你这里”

    [是啊,没错,他就是那么想的。]渡我被身子在心里补充。

    [皮肤,又开始痒了。]

    死柄木尚未说什么,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放在脖颈那,不受控制地抓挠着。

    太宰看见他的动作了,却没有停下,他用语言一点儿一点儿地逼迫他,把他逼迫到墙角,到角落,“如果是以过去做对比,还算是有进步。”他冷酷又高高在上地点评着,“但说到底,你的计划还是太粗糙了。”他说,“如果你仔细看看法律就知道,那些过去的视频早就过了法律的追诉期,更何况我当时的年龄根本就在未成年人保护法的限度内,你做的那些事儿,不过只能掀起一时的风浪,社会性死亡是暂时的。”

    他微笑着说“会有人同情我,就像会有人恨我有人爱我一样,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沉淀,我还是那个我,”他轻快地说,“对作家来说,这说不定会是个能将我推至更高峰的好事。”

    [闭嘴]

    [闭嘴]

    “闭嘴”死柄木他真的说出来了,太宰治却不准备停,“你知道网民的记忆能维持多时间吗”他笑着问,“他们记住我的时间,就跟记住你的时间一样长。”

    “而你已经被遗忘了。”

    “被他们遗忘了,也被我遗忘了。”

    “”死柄木不说话了,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同时还在他的皮肤上抠挖抓挠,死皮屑落下来,苍白的皮肤上多出无数道红痕,他的瞳孔不自觉地缩小,像是野兽一样,脸上满是让人不愉快的癫狂,渡我被身子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手机,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啊,糟糕了。]她想,[被戳中死穴了。]

    为什么想要找到太宰,为什么要把他拉过来,为什么不敢跟他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津岛修治是我的玩伴,是老师给我找来的玩伴,我们是相似的人,都喜欢毁灭,都跟寻常人不一样,都应该都应该站在英雄的另一边。]

    [为什么要跟英雄在一起,为什么要沐浴在阳光下,为什么要做那些事,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津岛修治,为什么要叫太宰治,为什么不肯跟我一道,为什么要遗忘我。]

    [为什么要遗忘我]

    太宰治用津岛修治特有的,嘲讽而鄙夷的眼神看向他“真让人恶心啊。”他说,“我最讨厌小孩子了,而你还是那个样子,只会发小孩子脾气,独占欲强还蠢笨,偏偏以为世界都是围着你转的。”他叹了口气说,“思考得太浅薄了,明明只是那样不够深入的计划,却以为自己能够打到我,能够战胜我。”

    “这样会让我感到恶心。”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看来,谈判好像破裂了。”不熟悉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黑雾不曾警惕,渡我被身子却从沙发上一跃而下,拔出了她最爱的刀具。

    谁

    “还记得afo先生是怎么教导你的吗,吊”医生说,“崩坏一切让你感到不愉快的东西、物、人。”

    “你本不应该对津岛修治有执念。”他说,“毕竟在你的个性面前,万事万物都将归于虚无。”

    “个性代表着一个人的本源。”他将一把匕首塞进死柄木的掌中,“即使暂时无法使用,本源所代表的精神也不会消失,你就是那个该毁灭一切的人。”他说,“我在这里看着你,先生也在看着你。”

    “杀了他,你会变得更强大。”

    医生说“这也是afo先生希望的。”

    近处,传来清脆的笑声。

    太宰他,笑了。

    [我们会去爱、去恨、去伤害、去担忧,以关切之语去抚慰,以辛辣的嘲讽去批判,以杀意掩盖失落、绝望、憎恨与爱。]

    [为何会如此矛盾因为我是人。]

    [真好啊。]

    [真羡慕啊。]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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