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重压。

    凝聚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冰,精准地放置在鬼舞辻无惨的行动处,同时在三个同伴经过的时候,将那些冰重新溶解掉,不阻碍他们的行动,周而复始,反复操作。

    她渐渐感觉双手在对她发出抗议,嘶吼着让她停下。

    怎么可能停下

    就算把命丢在这里,也要将其斩杀

    在场的人怀揣着的都是同一个想法。

    然而有些时候,命运往往与想象相互背离。

    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天旋地转,身体遭受到了重创,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染了周围的地面。

    她的左手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无力地垂在那里。

    这只胳膊已经废了。

    轰冻娇挣扎着向四周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她的同伴一一倒下,跌落在不同地方,他们的状态看上去同样不好,猩红色的血从他们体内喷涌而出,空气间瞬间充斥着一股浓厚的腥臭味。

    然而这股腥臭味,对鬼舞辻无惨而言,却是享受,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

    没有什么比强者的血液来的更加要让人兴奋了,相对于那些一捏就死的弱者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美味盛宴。

    他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形式扭曲起来,瞬间超出了常人的标准,变得更加高大,体内还长出了许多尖刺,头发一点点褪去黑色,转变为雪白,脸也出现了各种奇怪的花纹,看着极为恐怖。

    他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转化,变成了无敌的存在。

    即使没有吞噬掉大量的人,

    没有人希望是这个结局。

    灶门炭治郎有一只眼已经看不清,刚才撞出去的一瞬间似乎刮到了什么东西,刺到了那个脆弱的地方,疼得厉害。

    温热的液体不断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他捂着眼,身体颤抖着想要爬起。

    一下,两下。

    他失败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四肢软得厉害,他艰难地翻了一个身,注视着头顶,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竟然无端产生了一股困意。

    这股困意来的莫名奇怪,却又快速厉害,迫使他闭上眼睛。

    手上的日轮刀有意识般颤栗,带动他的手一起,一丝楮红在刀身上出身,隐秘而无法察觉。

    炭治郎看向远处,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隐约看到恋柱和蛇柱的身影

    他被拉入了一个梦境。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行走在一个陌生的山林里,秋叶飘落,寂静安宁,他踩在掉落的红枫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自己的家也坐落于这样的山林之中,炭治郎忍不住想到。

    他突然有些想家了。

    沿边偶有清脆的鸟鸣,引导着他往上走去,他踩着松软的红叶,迎着这唯一的小道前行,拨开那层层的树叶,一座小屋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座再平常不过的房屋,比起他家都有些小,房屋有些破败,顶端的稻草和瓦砾都有部分坍塌,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没有人还会在这样的屋子里居住。

    可还是有人坚守在这里。

    灶门炭治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见过这个身影,在曾经的梦里。

    男人坐在这破败的房屋前,手持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削着手中的木棍,将它表面的不平整尽数抹去,却也没削出一个具体的形状,只是反反复复进行这样的动作,仿佛外物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炭治郎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注视着这个男人的侧脸。

    他和上次梦中见到的不太一样,长相倒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对比起面对鬼舞辻无惨的冷漠,身上的气收敛了许多。

    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寡言。

    炭治郎跟以这个男人为原型的人偶对过战,亲身体会过他有多么恐怖。

    他没开口,炭治郎也没出声,静静地看着他把手里的树枝削成一个尖刺的形状,然后再插入地面。

    男人放下小刀,目光终于看向他,在他脸上流连了一会儿,逐渐下移,停留在他腰间的日轮刀。

    眼神久久注视在上面,没有离去。

    炭治郎先是疑惑,继而恍悟。

    自己的这把刀确实是这个男人留下的遗物。

    在缘一零式内部放置了几百年的刀剑,重新经历了打磨被新主所使用,在这一刻又与旧主相会。

    他把日轮刀从身上解下来,递到它曾经的主人手里。

    男人接过刀剑,摩挲着已然是全新的刀鞘,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怀念。

    他开口,面色平淡,说出了一句让炭治郎所不能理解的话。

    “这是我替她铸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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