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学士倒没有给他脸色看,依旧和和气气的,倒叫沈寺卿越发愧疚,只盼着宁澈平安无事,他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我知道,沈大人因为爱女之事对宁家颇有微词,那件事是我们做得不厚道”

    沈寺卿连道不会。

    “如今澈哥儿因为心中有愧,将沈二公子调到自己麾下看护着,出了这样的事也算有因有果。”

    沈寺卿对沈烟萝的亲事满意极了,和宁家那点不愉快早就不放在心上,听宁大学士这般说,忙道,“宁公子对沈家有救命之恩,宁大人却说成了还债,沈家也没有脸面认下来,快别这般说了。”

    沈寺卿回家之后就吩咐下去,沈家商铺对宁家让利三成,直到宁澈平安归来。

    这日常氏请来的教习姑姑对宁姒说起了婆媳关系。

    “妇人在家宅之中,接触最多的不是夫君,而是婆母,因而婆媳关系极为重要”教习姑姑一板一眼地说着如何维系婆媳关系,如何侍奉婆母。

    “姑姑,我已经把谢夫子得罪了,怎么办”

    教习姑姑喉间一鲠,“什么宁姑娘做了什么”

    “我顶撞了她,把她气得都口不择言了。”

    教习姑姑倒吸一口凉气,“哎呀我的宁姑娘你既然知道她是你准婆母,怎不敬重些还未过门便结下了梁子,这可是大忌”

    教了宁姒这么长时间,教习姑姑早已将宁姒当成晚辈一般爱护,着急地说,“日后宁姑娘与姜夫人抬头见低头见的,她要是想磋磨你,有的是法子”

    “可我嫁的是阿煜哥哥,又不是她,阿煜哥哥不会保护我么”

    教习姑姑见多了这样的天真,叹气道,“宁姑娘,你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都在姜公子眼皮底下你能保证他能一直护着你姜夫人毕竟是他母亲,哪儿有儿子不向着娘的”

    宁姒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姑姑,你叫谢夫子什么”

    “姜夫人啊。”

    “那为什么好多人都叫她谢夫人”

    教习姑姑皱着眉道,“那是不合规矩的叫法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谢明岚嫁了人,就该叫姜谢氏,姜夫人怎么能叫谢夫人呢岂不是和谢大夫人、谢二夫人混在了一起姑嫂不分,实在荒谬”

    宁姒听得爽快,“姑姑说得是太不规矩了偏偏谢夫子还爱听,哈哈。”说着竟笑起来。

    教习姑姑无奈看她,“宁姑娘,这话可不能拿到外头去说,别人要指责你的。”

    “我知道啦,姑姑那我日后就叫姜宁氏姑姑,这个真好听”

    教习姑姑性子虽古板了些,心却是极好的,见宁姒小女孩一样跟她撒娇,心头柔软,担心宁姒这样天真可爱的性情去了姜家要被谢夫人磋磨干净,遂又说起了婆媳关系,叫宁姒如何如何让谢夫人拿捏不到错处。

    “宁姑娘,姜公子是君子,我瞧他也是真心喜爱你,日后定不会任你受人磋磨,但他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这时你便要学会自保。”

    宁姒心知教习姑姑说的都是些肺腑之言,遂认真地记下。

    此时的姜煜坐在马车上,忽地一样重物砸在了马车顶上,车夫勒停了马,姜煜掀开窗帘一瞧,江临初正倚在二楼的栏杆旁,一手捏着酒杯,另一只手空了。

    姜煜神情不变,下了马车往酒楼上走,直接走到江临初的身边,往下一瞧,他的那辆马车顶上躺了一锭银子。

    “江世子就不怕砸伤了人原本听说江世子拦住了闹市惊马,还以为江世子心有大善,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不过是想唤姜公子上来一同饮酒,怎就被说得这般难听”江临初沉沉的眼定在姜煜身上,“如何,姜公子肯不肯赏脸”

    江临初劝宁姒悔婚一事还挂在姜煜的心上,如今又正巧撞上来,哪里有放过的道理,姜煜笑着应了,“江世子,请。”

    两人遂面对面坐下。

    姜煜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率先开口,“听闻江世子前段时日为一场官司所累”

    江临初暗暗警惕,面上却显出轻松的神色,“是啊,也不知是哪个指使的,这般构陷我,最后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可笑至极。”

    “我又听说,六年前城南大火一案,有个人目睹了一切,侥幸逃出火场,如今又四处逃窜,因为有人千方百计在寻他。那个人就是世子的表弟,是也不是”

    江临初捏着酒杯的手一紧。

    “江世子,放火烧死了舅舅舅母的滋味如何”姜煜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轻轻晃着杯中的酒水,居高临下一般看着江临初。

    江临初抬眼,狼一般的目光锁定了姜煜。

    姜煜面色不改,甚至举杯一邀,“终于遇到了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物,可喜可贺。”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重重往桌上一搁,面上笑容陡然冷下来,“只不过你若是继续觊觎我的人,我比你心更狠、手更辣,江世子最好不要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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