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发无趣时光的乐子。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好像已经能够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超出他愿意调动且付出的情感,但可怖的是,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一丝危机。

    想到这一点,周津延更加烦躁,但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淡定自若。

    一块柿子饼进了肚子,没了药味,幼安觉得她的病仿佛都要好了,意犹未尽地咂了一下嘴巴。

    周津延垂眸,把眼底的情绪遮掩好。

    幼安觑了他一眼,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软声说“多谢您。”

    “上回您的话,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只想安分守己地待在宫里,不想,不想”

    幼安知道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周津延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觉得自己刚吃了他一个柿子饼,就急着和他撇清关系,很不厚道。

    但是她怕错过这个机会,再难开口了,尽量放柔声音,不想得罪他“这是袖炉。”

    幼安从枕头旁边拿起一只精美的袖炉,放到他手里,袖炉还是温热。

    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木炭这个月所剩不多,先还您一半,剩下的下个月再”

    她以为这样,就划分干净了

    周津延一面觉得她傻气,一面又抑制不住心头的不舒服,开口打断她的话“不必了。”

    幼安紧张地看他。

    “相识一场,这些便留作纪念吧”周津延起身,握着她的手,把袖炉放到她手里。

    打开锦盒,拿走自己吃过的柿子饼,又把搭在她棉被上的斗篷抽出来,挽在臂弯处。

    站直了,朝着幼安,微微俯身“娘娘好生歇息着,臣先告退了。”

    他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幼安看着紧闭的屋门,脑袋像是被人放空了一般,茫然一片。

    忽然门响了一声,幼安飞快地抬头看去,是珠珠。

    珠珠进屋道“徐太医在楼下正厅坐着,娘娘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去请徐太医。”

    幼安说不清自己那一瞬间有没有失望,点点头,把锦盒放到小几上,双手抱着周津延还回来的袖炉,躺进被窝里,侧躺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色让她看着来脆弱易碎。

    尽管心绪杂乱,但由于身体虚弱困乏,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珠珠守在旁边,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好在随着天色渐明,她身上的热度也在慢慢的褪去。

    周津延靠在圈椅上,他微抬着脸,目光穿过右侧支开的窗户,落到对面二楼。

    看着烛光扑动,消失在泛着鱼肚白的晨曦中。

    冷风吹动案上的信纸,周津延收回目光,抬手把信收好。

    徐闻拖着疲惫的脚步进了司礼监管理处,直奔正屋“容太妃高烧已退,但暂时没有危险,你放心吧”

    周津延塞信纸的动作微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闻熬了一夜,困得厉害,也不同他寒暄告别,摆摆手,就回去了。

    周津延专注地整理着信封,却发现又一角怎么都无法理好。

    用力压了压,依旧如此。

    周津延勾一勾唇角,忽然把信用力丢了出去,信在空中打了个旋,最后无力地摔落地面。

    周津延往后重重地靠向椅背,指腹揉按眉尖。

    十三岁那年,他的人生发生巨变,翻天覆地,自那以后他必定是一辈子绝情绝爱,做个孤家寡人。

    每一步他都走的十分清醒,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牢记于心。

    而幼安是他阴暗人生路上的一个意外,让他难以取舍。

    他本就是个不能有软肋的人,趁现在还来得及

    周津延看着案上一块被咬了一口的柿子饼,失神了。

    及时止损才是他现在该做的,周津延呼吸沉重,手背青筋凸起,死死地握住了扶椅。

    孟春一进屋,就感到一丝凉意从后背窜上,周津延凤目阴郁,嘴角带着阴森的笑意。

    孟春行事越发谨慎,弯腰把信捡起来,恭敬地呈上去。

    禀道“今早有兄弟逮了太医院的张衡张太医丢在了灵境胡同。”

    周津延眸光冷厉。

    乌云密布,暴雪欲来,孟春在心底替张衡念了一声经,算他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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