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吗”

    纪宣灵这会儿正倚着窗户看热闹,“不着急,且再等等。”

    他点了点桌上的酒杯,示意陈庭过来倒酒。方才顾念着云幼清在这里,那壶酒一直摆设般放在一旁,毕竟,他家皇叔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想看见这件误事的东西了。

    天香阁楼下,面对一群身高体壮的大汉,小姑娘手里的那把剪子根本无济于事。

    老婆子怕不小心刮花她这张能赚钱的脸,忍着没叫人动手,自认好心地奉劝道“丫头,劝你别不识好歹,秋水坊的姑娘们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只要乖乖听话,自然有舒坦日子等着你,岂不比你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强。免得我叫人动手,回去还得挨顿打。”

    这番连威逼带利诱的话依旧没能叫小姑娘放下手里的剪子。

    “我不是自己要来的我不能待在那里,我要回家”小姑娘声音颤抖,情绪激动起来,唇角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大约也知道自己的价值,干脆将剪子抵在了自己脖子上,不住地往后退。

    这一退,便直直撞到了别人身上。

    围观百姓不想惹祸上身的,皆是能离多远离多远,因此当有一人走近时,便显得格外扎眼。

    何况是长得这样好看的一个人。

    “她身价多少我替她赎身。”说话之人,正是下来多管闲事的云幼清。

    他一身浑然天成的矜贵,秋水坊的老婆子不至于那么没眼色,“赎身自然可以,只是我们买她也花了不少钱,前后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更是添了不少,这价钱嘛”

    云幼清也不愿同她过多掰扯,直言道“多少钱”

    他说这话眼睛也不眨一下,很有财大气粗的架势。秋水坊的老婆子也不客气,张口便是三千两。

    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很多人家终其一生也见不到这么多钱,云幼清身为摄政王自然是不缺这个钱的,但也不至于出门随时揣这么多钱在身上。

    他思忖片刻,不慌不忙,“你们派人随我回去取钱便是。”

    老婆子欣然同意,只是那小姑娘却不答应。她对云幼清同样警惕“就算你付了钱,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你不用跟我走,你自由了。”云幼清说罢,便不再理会她。小姑娘这才将信将疑的信了他是个出来做冤大头的烂好人。

    尚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个烂好人的云幼清转头对那老婆子道“随我来吧。”

    老婆子也不怕他赖账,招呼上那十几个大汉便要跟上,却又有一人出来叫住了他们。

    “不必这样麻烦,我这里正好有三千两。”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幼清蓦然回头,却见纪宣灵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块面具,手里拿着一叠银票,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千两。

    打发走了秋水坊的人,小姑娘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纪宣灵哄着她一起去了摄政王府,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回去的马车上,云幼清问起了她的姓名来历。先前小姑娘一次次说的那句“不是自己要来的”,终究让他有些在意。

    “我叫殊兰。”小姑娘总算相信了他们并非别有用心之人,眼中卸下了防备。

    据她所言,她原本是一处小县城的商户之女,家里有些小本生意,自己是出门游玩的时候被人下了迷药绑走的。她和一群同样被绑来的女孩子关在一处两个多月,直至前几日,她和其中几个姑娘才被挑出来送进了秋水坊。

    这是桩人口买卖。

    云幼清向殊兰承诺会派人送她回家,接着便叫来管事,让他妥善安置。

    转眼间,又只剩他们二人。

    纪宣灵早已摘了面具,站在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云幼清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这便是你今日叫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吗”

    不多不少的三千两银票,早早备好的马车,还有他手里,怕在人前可能被认出而准备的面具。一切的一切,就像他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一样。

    “如果我说,我会未卜先知,你信吗”纪宣灵笑意未减,听着像是在和他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若不是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云幼清大约就信了。

    “是你查到了什么”

    “姑且算是吧。”纪宣灵道。

    这件事并非是他查出来的,是云幼清死后,他从殊兰口中知道的。

    原本这一日,云幼清下朝后会去城外的军营巡视,回程时于天香阁外救下殊兰。只是阴差阳错,这一次,云幼清为了躲他,已称病告假许久,他不得不主动将事情拨回正轨。顺便,再借此将近一年后才得见天日的秋水坊一案,公之于众。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纪宣灵的确算是能未卜先知的。

    “你或许想不到,这桩人口买卖,和吕大人,还有荣国公都有关系。”

章节目录

朕把摄政王推倒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噤若寒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噤若寒单并收藏朕把摄政王推倒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