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还昏睡在民宿,孙琳和肖兔却是连着身体失踪,池疏自己又是亲身过来一时间,他倒摸不清现在的柳风小筑是个什么情况。而且,还有那么多陌生的客人,看样子都是为赏画来的,宛如赴一场私人举办的小型画展。

    这些客人,会不会同是看了红光的人

    “池先生,快请进”肖兔笑着催促他进画室。

    “我有点儿渴,拿杯喝的。你不用招呼我,我自己慢慢看就行。”池疏不想被人盯着,尤其肖兔情况诡异。

    “好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肖兔倒是很大方,转而招呼别人去了。

    池疏站在饮料桌前拿了杯香槟,闻着味道没什么问题,可他不敢随便喝,只装个样子而已。

    目光又在画室里梭巡了两遍,没看到肖予鸣。

    哪怕这场画展古怪,但作为画家,难道不露面

    再者,即便池疏有所打算,可画室内人太多了,也不清楚那些人都是什么状态。

    拿着香槟,他缓步进入画室。

    非常明显,画室内更为阴冷。

    最近天气很好,池疏穿了毛衣,套着长款呢子外套,这会儿站在画室里,只觉得寒浸浸的。再看其他人,有的穿羽绒袄,有的只穿毛线裙,有的敞着外套,他们仿佛都感觉不到寒冷,只关注着画室内的一幅幅油画。

    灯光照在他们脸上,白惨惨的一片,没有丝毫血色。

    这时,池疏注意到地面,没有影子

    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影子,孙琳有,肖兔有,池疏也有,但其他人,包括王世军在内,都没有。

    或许,王世军等人是因睡梦里到了这儿,没有身体。

    而王世军几个人,就站在新娘这幅画前,宛如真正的欣赏者,赞叹着这幅油画。

    “王哥”池疏喊了一声。

    王世军回头,看到是他,忙热情的侧身邀请“池兄弟,你可来晚了,快来看。真是幅好画儿啊”

    “是啊,真是幅好画啊。”孙琳几个在旁,随身附和,满是沉醉。

    池疏却看到,随着众人的赞叹,画中新娘嘴角扬的更高,连那红头纱都在微微飘荡,像是羞涩,又似得意。

    “王哥知不知道这位新娘的来历”池疏试探着聊起。

    “你不是知道吗郑秀珠,肖桐早死的未婚妻”王世军明明对他明知故问表现出惊讶,却不追问,反倒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真可惜,死的时候她还很年轻呢。”孙琳感慨了一句。

    一声轻笑,却见另一头的暗影里走出一个人,乃是迟迟没露面的肖予鸣。

    肖予鸣缓步走到油画前,抬手轻抚画中新娘“是啊,真可惜,死的太早了。”

    池疏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池先生觉得这幅画好不好”肖予鸣笑问。

    “肖先生的新作品完成了吗”池疏不答反问。

    肖予鸣不以为意,好脾气的回答道“当然,就在今晚之前,我终于完成了那幅画。”肖予鸣抬手指着画室另一边。

    池疏只是瞥了一眼,问他“肖先生又是以同样的人入画为什么”

    肖予鸣依旧是笑“灵感的事情哪里说得清楚,不过,我又有新的灵感了。我的新作品今晚就会开始创作,我要给自己画一幅画,我相信,这一定是一幅好作品,比其他的都要出色。”

    一听他又要画新画,池疏不由得心下一沉。

    这人画画透着邪异,他的画,绝不仅仅是画。

    池疏决定搏一搏“我读过肖桐老先生的信,记得有一封信中提到一件事,肖桐老先生曾有件礼物送给郑秀珠,是托他兄长肖林转交的。我看过老先生的遗物,里面有一条保存完好的红头纱,礼物应该是这个吧不知,这件礼物有没有交到郑秀珠的手里”

    话音一落,肖予鸣直直盯着他,脸上的笑也收敛了,透着一股子阴沉冰冷。

    “你真聪明啊。”他叹息道。

    与此同时,油画中的新娘动了,她手上微微一用力,拽下了红头纱,露出一张秀美温婉的脸。此刻她不再低着头,她正起了身子,双目望向池疏,被她拽下来的红头纱宛如流动的鲜血,自头上滑落后去势不止,出了画框,顺着白墙流淌而下,仿若一张血红的地毯在地面上蔓延,要将所有人所有物都包裹进去。

    这让池疏想起了黄毛等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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