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孟婠做了个梦。

    梦中,是炎热的夏天,在小佛堂中。

    她穿了素淡的纱衣。

    月白的色泽,简单的款式,都一如尼姑庵中的姑子,清冷出尘。

    乌黑的长发披散到肩头,散落在窗沿上,洒出几缕勾住窗外的细柳,纠缠在一起。

    她背靠着窗棂,双手搂着面前男人的脖颈,发出低微且羞耻的喘息。

    伴着庄严肃穆的佛堂,生出一种无言的旖旎来。就好像在这宝相庄严之地,格外刺激些。

    汗液一滴一滴落在窗外地上。

    不远处侍女走过时的交谈声清晰地如同树梢的蝉鸣。

    她却觉得很安心。

    就好像怎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青天白日里,羞耻的意味越发浓厚。

    身后,佛祖的金像慈眉善目地盯着人间。

    拈花一笑,如在净土。

    孟绾从梦中醒来,大口喘着粗气。

    纠缠时那灼热的触感,彷佛还留在身上,令人口干舌燥。

    她的呼吸声太重,吵醒了魏桓。

    魏桓眸中还有些睡意,不太清醒的样子,只伸手将她搂进怀中拍了拍,像哄孩子那般。

    “别怕。”

    “我在呢。”

    孟绾浑身僵硬,靠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魏桓感受到怀中娇躯的不自在,清醒过来,亦僵了一下。

    一时未曾清醒,竟和以前了。

    也不知绾绾会不会多想。

    魏桓到底是个聪明的男人,哪怕心中慌乱极了,面上还能稳得住。

    缓缓闭上眼,松开搂着孟绾的手,如梦呓一般,“别怕,我帮你打死他”

    说完,还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孟绾。

    孟绾默默松了口气。

    原来是在做梦。

    她还以为魏桓疯了呢,原来是想多了。

    不过

    孟绾呆呆看着床帐,想起那个梦,脸上发烧。

    那个孟姬和魏桓,可真是不讲究,怎么白天晚上在哪里都敢

    那可是佛堂啊,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多说一句话都要担忧亵渎佛祖的威严,他们怎么敢做那事

    魏桓不是笃信佛法吗

    就这

    孟绾不屑地朝着魏桓撇撇嘴。

    果然啊,话本子里说的没错,魏桓就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伪君子,嘴上说的好听,实则做错的事情,令人发指。

    不过他身体真好。

    孟绾轻轻吸了口气,想起梦中他宽厚的肩膀,劲瘦的腰。

    灼热的触感,又彷佛落了满身,烧的她满面通红,再难入睡。

    盯着魏桓的背影,脸都如同云霞一般,绯红一片。

    这人的背这人的腰

    从背后看,更加挺拔惑人。

    孟绾小脸绯红,慢慢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鬼鬼祟祟翻了个身,也背对着魏桓。

    不知为何,有种羞耻感,在她心头慢慢汇聚。

    翌日。

    魏桓下朝后没去衙门,回了府中,从书房中拿出那话本子,迅速翻看起来。

    今日忙碌,他没能抽出时间仔细看一看,当真想不通绾绾是在做什么,只能从话本中找一找线索。

    他先翻找这有关“佛堂”的剧情,但翻了一遍,也未曾找到。

    沉吟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书目上。

    这是一本,编年体的话本子。

    其中故事,俱按照时间写的清清楚楚。

    魏桓将书翻到“晋嘉六年十月”。

    开篇便是明欣长公主设宴,陷害孟姬,再往后孟姬被“摄政王”囚禁,提起她的部分,便不太多了。

    至于佛堂,话本中从未提到过只言片语。

    魏桓只得朝前翻看,想寻一寻蛛丝马迹。

    半晌,才看到佛堂二字。

    那是明欣长公主与鲁国公的一段对话,两人在京城的街巷中碰面,共商大计。

    “本宫欲取她性命,还望国公相助。”

    “不知长公主有何办法”

    “其法有五,一则私通,二则渎佛,三则”

    每一条计策,都针对“摄政王”的喜好而来,将摄政王描述成残暴之徒,孟姬妖姬祸国,明欣长公主心机深沉,势必要将孟姬除之而后快。

    他的肱骨大臣鲁国公,更成了明欣的狗腿子,毫无主见的墙头草。

    总之,短短一段话,将所有人抹黑了一遍。

    魏桓将书册放在桌案上,脸色难看。

    话本子流传的范围,比正史更为广泛,若能唱成戏曲,更是可以流传后世。

    若听之任之,后世之人只怕真将他当成残暴奸王,将他的绾绾当成妖妃。

    就如那陈世美一般,本不是负心薄幸人,只因一出戏就被辱骂千百年。

    再如武大郎,本是夫妻恩爱一对良人,在世人心中却丑陋无比,连如花似玉的妻子,都被西门庆占了去。

    如今他和绾绾还是作恶的普通人,只怕将来他就成了屠戮人间的魔王,绾绾变成妲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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