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疼。

    她俯身,叶弃受惊往后缩了缩,却发现她拿起锦被轻轻替她掩上。

    转身离开,干净利落,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接着手探进袖袍里,拿出那日下人为她换衣服贴身衣物内掉出来的一块绸缎,明显是一件衣服上撕下来的还带着血迹,但是已经被下人清洗干净了。她到底是犯了心慈手软的忌讳,这几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够绝情冷漠了,她也确实取了不少人性命,但是一撞上她的眼睛,自己就像不受控制一样,这种感觉太过危险。

    一个多月过去叶逍大军将辽国来犯军队赶出百里之外安营扎寨,即便节节败退辽国依然没有丝毫休战的打算,辽国与鬼方都属于马背民族,士兵个个身强体壮骁勇善战这次御敌赤羽也是损失惨重,叶逍骁勇善战却也不敢擅自决定是否出兵,今年辽国来势汹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味,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于是他上报朝廷后朝中对此事也出现了两派,一派以右丞相卫仲渊为首的主战派,坚持非战不可彰显国威,一派以靖王的舅舅太尉魏已为首的主和派,坚持鸣金收兵主动讲和,两派吵得不可开交,这场争吵一直持续了三天也没个结果。

    这日皇帝并没有来,倒是得顺携了圣旨朗声道,得顺站在龙椅前与卫仲渊遥遥对视最终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彼时丞相的面容瞬间紧绷,这道圣旨他是猜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西一战劳民伤财不宜恋战,命典客陈昱奉旨出使辽国向辽君议和,赐钦此。”

    “领旨。”

    百官起身。

    “丞相这”主战派的大臣散朝之后迅速围到卫仲渊身边,一个个皆是愁容满面,皇上当真要向辽国那群蛮子低头吗,这还不是危急存亡之秋便做出如此弱态之势不是叫他国看轻我赤羽吗,何况辽国年年如此反反复复欺人太甚,这次他们既然动了真格何不一举歼灭以绝后患呢冬岁刚过此时他们补给定然难以持续,人饥马乏,若背水一战试试,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若是这次侥幸一举歼灭赤羽近百年的心腹大患,那定然能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夫要面圣。”

    众人都以为湛王爷跟着丞相学习定会被他修理的很惨,毕竟他儿子到现在走路都有些跛。

    书房内少年坐的很端正,卫仲渊虽然告病在家但是却不曾耽误她的课业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丞相这是在跟皇上生气呢。

    “王爷可听闻辽国一事。”

    面对他突然发问陆长忆倒是没有过多惊讶仿佛早预料到了一般。

    “略有耳闻。”整个皇城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依王爷之见,是战是和”他一双眸子似利剑一般仿佛能将她轻易看透。

    “赤羽之于辽国便像客人与妓子。”虽然言语不算文雅,卫仲渊露出不悦之色但是却也没有打断她。

    “两人本来各取所需相安无事,但是妓子日渐贪婪,妄想获得更大的利益,若不斩草除根只怕到头来她狗急跳墙选择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到那时河蚌相争岂不渔翁得利一鬼方,一冀翎,四面楚歌,后果不堪设想。况且此时天时地利,机会难得。依学生之见,非战不可。”少年掷地有声,一字一句仿佛千金,最后一个字落下卫仲渊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沉重,完完全全道出了他的想法朝中主战派想的无非就是乘胜追击保全赤羽的体面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但是他们都没有想过辽国的野心,那是一群在草原上跟野狼抢食的蛮子,岂会只甘心待在那贫瘠的草原上那一日总会来临不过早晚而已,皇上只着眼眼前的安逸,根本看不到未来的威胁

    卫仲渊第一次正视这个世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她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刚那番话仿佛不是她说的一般,痞气的神色未变。

    卫仲渊面不改色,继续领着她读书,今日的谈话仿佛根本没发生一般,但是若仔细听还是能听见那声线里的不同。

    陆长忆将目光投向窗外,阳光透过竹林落到地上成一片斑驳树影,白净的脸庞上突然泛起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

    自那日后接下来五日丫鬟侍奉叶弃就顺利多了,吃药,吃东西都很听话。

    打开门,一道暖阳投下,久不见阳光的叶弃下意识遮住眼睛,恰逢其时,阳光下逆光站着一个修长的人影。叶弃慢慢,慢慢扩大指缝,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

    陆长忆一袭白衣,单手负立,隔着不远的距离相望。

    “伤好了吗”

    叶弃轻笑点点头,刚微微抬手,突然想起她看不懂自己的手语,便向她做出写字的姿势。

    二人进屋,陆长忆吩咐下人奉上笔墨。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定当回报,小女子知道自己身份会给王爷招惹麻烦,小女子今日便离开。但是请王爷将小女子贴身携带的那块布给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叶弃纠结的扒拉着笔杆接着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娟秀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习过字的,陆长忆一扭头她已经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已故,她一个人却是没什么去处,但是即便是死在外面她也绝对不会回叶府。

    “下人丢了。”不知怎么她突然很恶趣味的想再瞧一次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果然,美眸突然一顿,接着便是无比的失落,慢慢撑起身子,眉眼低垂提步便准备离开。

    突然陆长忆长臂一展拦了她去路,正当叶弃疑惑之时那块熟悉的绸缎出现在她眼前,被洗的干干净净。

    欣喜夺过那绸缎,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将绸缎抱在怀里,喜悦之色难掩于表。

    “为何还留着。”

    叶弃抬头,她眉宇间并没有任何神情,看上去甚至有些严肃,自己的举动却是有些有些孟浪了,还当着正主的面。

    但是这么多年除了娘亲和吟姐姐以外,这是第三个保护过她的人留下的,她怎么舍得丢,便是当作支撑她活下去的最后一点慰藉吧。

    叶弃不想回答,别过身子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人道。

    “我来是想告诉你,叶荣这几天派了下人在那垃圾堆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甚至还在暗地找人,不知道是不是找你的。”

    脚步戛然停顿,除了她还能有谁,若此时出去被捉住纤瘦的身子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才安慰好自己,怎么一听到那个名字还是不堪一击,不,不,绝对不能被他带回去,宁死都不要。手里紧紧拽着那衣袍一角仿佛那是支撑她的全部力量。

    “先留下吧,过些日子风平浪静后你再做打算。”

    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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