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却总不像刚才那么令人安心,伊芙瑞身周只和她说话时才会出现的包容和柔和逐渐散去,她嘴角的弧度突然冰冷了些许。

    “这句话有些出格。”她置身于事外,给出了这样不留情面的点评,“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说过、他不是对孩子不耐心的人,这次的护卫行动也由他亲自仔细策划,他不会不喜欢你的,嗯”

    “如果被他知道了这些话,不仅他会伤心,我也会很生气。”伊芙瑞这样说道。

    座位旁几位青年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变化了一瞬,但没人睁开眼睛。

    任谁听,这句话都有点问题。

    伊芙瑞陪了特里休两个月,如果特里休的话被老板知道,再怎么说也该是那男人生气,而伊芙瑞伤心吧。

    这么一说的话,反而把老板塑造成了一个被她护在身后的委屈形象了。

    别人只注意到了话中的不对劲,直视她的特里休却正面感受到了伊芙瑞眼中不太明显的恼意。

    她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她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伊芙瑞对她的照顾,仅仅因为她是老板的女儿,是她最敬重的男人的唯一亲人,没有任何出于她本人的其他想法。

    特里休心底突然翻涌起一阵无力感。

    她终究还是不自由,岂止如此,她甚至还对束缚自己的笼子产生了喜爱之情。

    太可怜了,可怜到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一想到自己要将性命压在是否能让她的亲生父亲喜欢上她这事情上,她就觉得以后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特里休将目光转向窗外,心情抑郁。

    她头晕目眩,又转头想要对伊芙瑞辩解几句,却突然对上了普罗修特的目光。

    他醒了,但没说话,没人发现。金发男人目光沉沉,嘴角挑着一抹笑,无声的朝她摇了摇头,他显然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进了耳中。

    像无奈,像早有预料。

    像是在说你不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伤心什么。

    特里休一愣,然后便瞧见他又闭上了眼睛,稍微动了动上半身,让自己靠得舒服了点。

    虽然心里还生着气,特里休还是毫不犹豫的碰了碰伊芙瑞的胳膊。

    “伊芙瑞,他醒了。”

    普罗修特口中溢出一声笑。

    他紫罗兰般的眸子望向特里休,又看了看伊芙瑞,说道“你们俩有点像。”

    “哪方面”伊芙瑞问道,顺便蹲在他身边紧了紧束缚住他双手的带子。

    普罗修特不适的动了动指尖,修剪圆润的指甲划在伊芙瑞手上,只是轻轻触碰,她却有点发恼,带着刚才和特里休说话时引上来的火气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和她吵嘴,对我撒什么气。”男人含糊的笑骂一句,姿态轻松,倒是没摆出像战斗时那样刻板而不言苟笑的脸,他说,“我想抽根烟。”

    伊芙瑞熟稔的从他口袋中摸出刚才已经从里到外检查过一遍的烟盒,又打开打火机的盖子给他点上了烟,看着男人衔着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之间有火星闪烁,伊芙瑞又从他嘴里抽出烟给他掸了烟灰,一副做惯了狗腿的样子。

    她十六岁时在暗杀组学会的第一招就是给普罗修特点烟,队里人不跟着贝西管他叫“大哥”,实际上都默认了他仅次于队长的地位,她总是做些让加丘和霍尔马吉奥跳脚的事情,眼尖的发现了谁能护她,立刻就上去讨好。

    她倒不认为自己现在是自跌身价,伊芙瑞想问问加丘和梅洛尼的事情,兜兜转转半天,最终还是想探探里苏特的位置。

    而且她能大概猜到里苏特的心思,和她一刀两断的是队长,她是不介意和队员私下里处好关系的。脾气稍微起来点,她偏不让里苏特如意。再掰开来说,在伊芙瑞心里,普罗修特的地位和霍尔马吉奥与伊鲁索两人还是不太一样。

    简单点讲,普罗修特是能说事的人。

    霍尔马吉奥和伊鲁索被带走,医生治起来有点费力,但好在荷尔荷斯去接人时带着替身名为巴黎梦的贝拉,她能减缓人体发生变化的速度,能抑制生长发育,自然也能让伤口恶化的慢一点,两人醒了后就在安置点安安静静的待着,一副自闭样。

    他们现在动不了,自然没法接着来捣乱,加上常青藤小队的多丽丝随时在旁边看着,也只能安心养伤。

    一个脸上写着不高兴,一个脸上写着别烦我,想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信息。

    不如普罗修特,懂得审时度势,虽然心里还盘算着别的事情,但还能忍着在暗地里找机会,而不是不管不顾抬手就上。他能沟通,伊芙瑞自然也愿意和他好好说话。

    “普罗修特,问你个事,”她说道,“里苏特在哪儿呢”

    普罗修特深吸一口烟,有些辛辣的味道从肺里转了一圈又被吐出。

    他说“不知道。”

    伊芙瑞一把捏过他的烟给他碾灭了,按在烟灰缸里凶巴巴的开口“不许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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