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我改变了你,你也改变了我。”

    麻生秋也在工作之中,每天多出了一个额外的事情。

    他尽量白天在伦敦,晚上回都柏林,无论行程有多麻烦,他都会在夜晚给王尔德切一盘果盘,聊上十分钟。

    奥斯卡王尔德看书困了,在沙发上睡着,下一次醒来,必然发现自己在床上,被盖好了被子。他喜欢踢被子的那个角,被麻生秋也缝上了扣子,与床单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绝了

    这招东方人的习惯镇住了王尔德。

    “天哪,秋,还有什么生活技能是你不会的”

    奥斯卡王尔德从幻想的精灵鬼怪中清醒过来,王秋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活人”,会哭会笑,这些生活技能只会是对方一点一滴掌握的能力,说明了对方曾经艰难地生活过,生活优渥的贵族可不会这些东西。

    “你这么好。”奥斯卡王尔德抱住被子,闻着上面被换洗过的肥皂气息,脸上红了,“我要配得上你才行。”

    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十八岁的奥斯卡王尔德想到了“永远”这个词。

    他所爱的美丽之人不会老去。

    鲜花永远不败。

    他不知道自己越这么想,文野世界的同位体就越羞愧内疚,感觉自己坑了另一个自己,怪可怜的。

    麻生秋也翘首以盼的另一件事发生了。

    他不断寄到亚眠市的书籍、资料、手稿起到了作用,儒勒凡尔纳开始动笔写神秘岛,节约了许多查资料的时间。

    麻生秋也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抚摸胸口的伤痕,在凡尔纳先生报道的气球上的24分钟有了对东方朋友的描述之后,他密密麻麻的黑色缝合痕迹又淡了一分。

    “是异能力吗”

    “是文豪们流芳百世的文学力量吗”

    “每一个在我的影响下写作的文豪,用他们的力量治疗着我,承认了我这个催稿不留情的“朋友”或者编辑吗”

    “我与你们是平等的人。”

    麻生秋也倏然站起身。

    他决定不计代价,花费重金购买下恶之花的版权

    他要让恶之花在自己的手里绽放。

    正面的名声胜过上辈子

    文野的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再次做了诡异的梦,欠条飞过眼前,他恍惚间梦到自己为了还账,把异能力“恶之花”都送了出去,喜滋滋地抱着英镑亲个不停。

    抱着钱笑醒之后,波德莱尔发出了鸭子叫般的“嘠”

    区区一千英镑能买走超越者的异能力

    是你傻。

    还是当我傻了

    波德莱尔揉乱了自己的满头金发,绝望地说道“我思维错乱了异能力反噬我了我怎么会做这种荒谬的梦”

    我再穷也不可能卖掉异能力

    波德莱尔找到占卜师,让对方占卜自己的噩梦。

    占卜师发挥着自己的忽悠天赋,神神叨叨“波德莱尔先生,这可能是与众生的怨念有关系。”

    波德莱尔不相信“说详细一点。”

    占卜师发自内心地说道“您每次还掉账单就好了啊。”

    不欠钱,你心虚什么

    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把毫无作用的占卜师请出了巴黎公社。

    啊呸。

    “我要是能控制住花钱的速度,还找你”

    法国的国庆节即将到来,波德莱尔忙得再也没有时间做噩梦了,他需要保证七月十四日的国家安全和秩序。

    今年轮到居斯塔夫福楼拜操心主策划的事情,导致居斯塔夫福楼拜每天抓耳挠腮,思考怎么解决那些“意外”,至少不能发生英国伞兵跳下后被电灯杆插穿,吓到女王的类似事件。

    每年国庆节的阅兵仪式都会闹出幺蛾子,一次比一次搞笑,挑战国民笑点,国家高层都知道有外国的异能力者在捣乱,企图让这个国家出丑,降低政府的威望。

    可以说,欧洲各国的阅兵仪式往往是笑话大全,轮到哪个国家,哪个国家就要接受全世界国家们的视线。

    嗯,今年马上轮到法国了。

    海外,南太平洋。

    常年漂浮在这边的大型海上城市standard岛,一名检查完炼瓦的仓库的公司职员结束工作,准备去休息。他听见岛屿上的英国人与德国人聊着天,夹杂着关于“法国”方面的词汇。

    这座岛,被英国、德国、法国投资,划分为三块地区,类似于法外租界,所以在岛上看到各国游客的身影不奇怪。

    不过,岛上的气候好,即使内部的消费很高,偶尔来旅游还是很不错的地方,但是愿意长期待下去的人没有几个。

    这里就像是一座海上的监狱,在太平洋的公海上移动,游离于法外,适合处理一些国际上不能见人的纷争,也是除了“海洋和平号”邮轮外最适合洽谈国际合作的地方。

    这名公司职员一言不发地听着那些嘲笑法国的交谈,眼神一片平静,仿佛自己身上没有流着法国人的血脉。他漫步走回了许多穿与自己一样穿蓝色制服、白色衬衣的人的地方。

    “加布。”

    同公司的职员们看到他回来,一个个随口打招呼,对这个高个子的同事不是很热情,讨论着八月份能不能放假。

    谁也不知道,“七个背叛者”之一的儒勒凡尔纳就化身职员“加布”,隐居在岛上多年,等待着同伴们回来。

    他通过自己的渠道收到消息,英国打算派出特殊异能力者破坏法国的节阅兵仪式,还有许多国际大盗得到匿名支持,要在那个时候偷盗法国的凡尔赛宫、卢浮宫。

    儒勒凡尔纳的心冰冷一片。

    他出生于法国南特的费多岛,战争导致他家庭破碎,成为了孤儿,对于罪魁祸首之一的法国政府好感奉欠。

    他本来不会理会法国的事情,欧洲对“七个背叛者”的追杀令就没有撤销过,他的同伴有的死了,有的下落不明,只有自己在原地守着大家最后的退路。在岛上传出有一位“守护神”之后,英法德各国就又把岛屿搜罗了一遍,导致他禁用了异能力,不想被查到自己是“七个背叛者”之一。

    与普通人生活,不可避免被平凡的人生同化,儒勒凡尔纳封闭的内心被软化了许多,依旧孤独至极。

    在这些一个人守护岛屿的夜晚里,他接连梦到法国的故土,梦中食物的芬芳如此真实,人们的欢笑声如同泛黄的录影带,说不出的朴实和老旧,他开始怀念家乡的土地,家乡的美食,以及快要记不清的父母,亲情渗透了冰冷的内心。

    “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

    “我身为法国人,背叛法国,成为了一个隐姓埋名的人,倒是伏尔泰先生为了帮助我们遮掩身份,这些年蒙受冤枉。”

    儒勒凡尔纳眼底却保留着一丝澄澈。

    他对伏尔泰感到歉意。

    “七个背叛者”由七个不同国籍、不同人种的强大异能力者组成,做出过绑架欧洲领导人、强行和平的疯狂壮举,他十四岁觉醒异能力,加入组织,泄露的信息很少,外界只知道他在岛上的异能力,而不知道他的真实外表和名字。

    回国他没有家了。登岸他离开之后,又能去哪里

    “最近,我的情绪不对劲,好像总是多愁善感,为了伏尔泰先生,我倒也不介意把消息卖给法国。”

    儒勒凡尔纳为自己的心绪不宁找原因。

    与此同时。

    在他的体内,异能力“神秘岛”吞噬了许多异能力后进化了,渐渐有了一丝意识,尚未构筑出完整的人格。它的眼前一片黑暗,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发出声音,无法看到色彩,无法拥有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感觉。

    它的意识经常消失,又忽然凝聚,非常虚幻。

    这些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某一天,它莫名其妙地连接上了另一个世界的“主人”法国科幻作家儒勒凡尔纳。

    从此,它的人生被注入了五颜六色,第一眼被十九世纪末的法国吸引走了。它每天孜孜不倦、如痴汉般地注视着“主人”看书,“主人”写作,“主人”给朋友写信。

    它一点一点看到他笔下的作品成型,那本书叫神秘岛,与自己产生强烈的共鸣。

    忽然,异能力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有懂。

    我是“神秘岛”。

    我是被创作出来的存在。

    我承载着自己的造物主对世界的探索和期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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