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闭了闭眼,牙关咬到酸疼,眼眶也一阵阵酸涩。
他一点也不想成为谢星阑的麻烦。
连拿工资照顾他的保姆都会嫌弃他这个残废,如果让谢星阑来扶他背他,总有一天谢星阑会嫌烦的。
而且谢星阑有好多朋友,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根本没差。
他不在乎其他任何人怎么看他。可是一想到谢星阑可能会嫌弃他,继而远离他,他就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痛苦像潮水一样迎头扑来。
他真的好想快点站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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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江戈一直不曾来过学校。
期末考试的时候,他那个位置也空缺着,所幸小学时的考试也没那么重要,江戈平时成绩那么优异,因病缺考而已,学校根本不会小题大做。
寒假期间,谢星阑开始去练车。
他现在年纪还小,只能去场地上跑跑儿童卡丁车。
谢旻也爱车,两兄弟一拍即合,天天往练车场跑。
就这样玩了一个寒假,临近开学,谢星阑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写作业。
以前有江戈帮他写,谢星阑都很久没动过笔了,猛地要写完这么厚的几本寒假作业,他都快绝望地以头抢地看看能不能穿回上辈子去。
谢星阑跑去找李小彬,李小彬跟他差不多德行,也只写了一点,两人愁眉苦脸地开始通宵抄作业。
也不管正不正确了,反正把空全填上,就行了。
新学期报道那天,教室里闹哄哄的。
小组组长在收作业,很多同学还在埋头奋笔疾书。
谢星阑平时的作业写得特好,百分百正确率,不少同学把他的作业本奉为圣经。这次又有人来问他要作业抄,谢星阑心想反正孟静最多写个阅字,她怀孕了,没那么多空一一批阅学生的作业,应该没事。
他就把作业本借给同学们传阅照抄了。
很快,一名高高瘦瘦的女老师拿着花名册走进了三年一班的教室。
这是个大家从来没见到过的新老师,他们还以为是她走错了,一个个都看着她。
女老师面部清瘦,颧骨略高,不笑的时候很严肃刻板。她站在讲课台上说“同学们好。孟静老师请了产假,在家休息,接下来由我来担任我们一班的班主任,我叫黄艳丽,你们叫我黄老师就好。”
同学们互相看看,不太敢出声。
黄艳丽长相不那么平易近人,再加上刚接手班级,要立威,她更不苟言笑了。
“你们的寒假作业我会好好检查,希望你们都能认真地对待学业,学习不是为了老师,为了父母学,而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将来。”
谢星阑“”
妈耶。
兄弟们对不住了。
谁能料到突然来了这出他可不是故意要害同胞们的啊
谢星阑有点心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作业本被传阅到哪都不知道了,大概有很多人都抄了。
这可咋整
到了第二天,一看到黄艳丽面色阴沉地走进班级,谢星阑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黄艳丽把手里一摞作业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扔,全班都被这声响吓住了。
黄艳丽扫视了一圈,推了推眼镜,说“这次的寒假作业,有很大一部分同学并没有认真对待,错误率高,答不对问,更奇怪的是,很多人错都错在一块,同一个简单的计算题,班里居然有十八位同学写错。”
谢星阑举了举手。
黄艳丽看他“你想说什么”
谢星阑“老师,我想尿尿。”
黄艳丽“憋着。你也是这十八个之一。”
谢星阑“”
黄艳丽把这十八位同学一一点了出来,全体去教学楼底下罚站一小时。同学们都站直了,进入教学楼的老师学生们都纷纷朝他们看来,谢星阑趁黄艳丽不在,特积极热情地说“同学们欢迎回到学校新学期新面貌我们是礼仪队,专门在这里迎接同学回校的”
同学们“”
虽说是罚站,但黄艳丽也没有盯紧了他们,只是小惩大诫而已,所以同学们在最初的心惊胆战之后,慢慢放松下来,开始跟站一块的同学聊天。
谢星阑一寒假没早起了,这会儿站着也有点发困,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提到自己。
“本来就怪谢星阑,要不是他,我们能被罚吗”
谢星阑一下子清醒了。
他自责,没问题。但别人要怪他,对不起,不行。
他就是这么霸道不讲理。
他扭头一看,说话的居然是陈一辉,他更觉得好笑了,半点不压轻声音,扬声道“陈一辉,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陈一辉这下子也不怂了“就是你瞎写作业害我们罚站的。”
谢星阑离开站位,走到陈一辉跟前,老神在在地说“我怎么就听不懂你这什么意思呢你要不抄我的作业本,你能在这儿站着我也挺奇怪的,你这人平时看不惯我,我的作业本你怎么也没一并讨厌讨厌呢还照抄不误啊。”
陈一辉一时语塞,瞪着他。
有同学赶紧把他们拉开,怕他们当众打起来。
上次谢星阑跟高年级的周扬打架,已经写过检讨书了,再出什么事影响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教学楼大厅的台阶下。
有人劝架中无意间瞥过,随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喂,你们看,那个是我们班的江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