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地跟在薛家姐弟后面。
从室内出来,冷不丁一阵风迎面吹来,宋词冻得缩了缩脖子。
抬头看,哪有什么月亮,院内灯光明亮,照出黑黝黝的天,密云笼罩。
“宋词是吧你和表哥住在一起多久了”
薛锦程看起来比她要大几岁,吊儿郎当,没一点豪门世家公子哥儿的矜贵。
宋词踩在石阶上,刻意和姐弟俩保持一定距离“八月初张伯伯让我搬进去的。”
三人向前走,路过一盏明亮的路灯,暖黄的光倾泄在姐弟俩脸上,宋词这才认真打量两人的模样。
薛锦程棱角分明,眼中有种颓废的狠厉。
而薛锦绣眉眼柔和,全脸找不到一丝攻击性。
从没见过这么不像的双胞胎。
“你喜欢我表哥吧”
薛锦程很自信,为看穿别人心思得意。
“听不懂薛先生在说什么。”
宋词假装强硬的回应,其实心虚的很,都没注意到已经走出庭院大门。
“我又不瞎,一顿饭你偷看了表哥八次,还叫不喜欢我告诉你,小姑娘的心思我从来都是拿捏得死死的。”
因为宋词走得慢慢吞吞,薛锦程干脆转过身倒走,越看宋词越觉得赏心悦目,完全长在他审美上。内心开始评估,拿下她的几率有多大。
“我第一次来你们家,除了循除了张循谁都不认识,我不看他还能看谁。”
老太太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让宋词听到自家人讲张循婚配的事情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故意讲给她听的。
不得不佩服老太太思维缜密,怕她和张循发生些什么,趁机敲打。
只是她打压晚了。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来张家人对自己的态度,至少在老太太哪里,只要她活着,是绝不同意展张循和自己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也不能让张家人轻视,咬紧牙关也要说两人没关系。
薛锦程想了想,好像她这个说法也说得过去。
“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宋词怎么可能喜欢表哥呢。”
薛锦绣说“表哥”二字时咬得特别轻,声音酥软缠绵。
继续说“你没听外婆说,要和李家联姻呢。”
时刻提醒宋词,张循的婚事自有安排,你没机会。
宋词迎上薛锦绣的目光,弯了弯嘴角“薛小姐说的对。”
薛锦程眉开眼笑,靠宋词更近些,直截了当问“妹妹,跟我试试”
他从小就不缺女人,显赫的家世配上还不赖的外表,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有不少女人主动贴上来。
只要长得漂亮,他基本来者不拒。
所以,女人对薛锦程来说,就像衣服一样,想穿就穿,想脱就脱,轻松得很。
宋词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真会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他干脆不走了,一米八多的个头挡住宋词。
宋词扭头向左走,他向左挡;宋词往右走,他就在右面挡。
“敬酒不吃啊不答应就别想走了。”
薛锦程笑着说的,玩世不恭的样子,眼底一片阴寒执拗。
他是认真的。
宋词升起一阵恶寒,心中仍保有一丝希望,半开玩笑地对薛锦绣说“薛小姐,你看你弟弟。”
薛锦绣白裙飘飘,纯洁无暇,冷冷道“我管不了他的。”
难不成还想逼迫她
宋词转过身往回走“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她不敢往后看,加快步伐走回头路。
一路快走小跑,好几分钟过去了,还没有看到张宅。
慌乱停下,宋词绝望的接受现实。
她迷路了。
再回头,早就看不到两姐弟的影子。
虽然有路灯,但是周围仍然黑漆漆一片,路就在脚下,但是不知道往哪里走。
这是山上,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看不到张宅。
宋词想给张循打电话,发现自己根本没带手机。
夜越来越深了,阴风呼啸,衬得夜更加静谧。
越是静,人的感官越敏感。
头顶的云越来越沉重,哗啦一下,瓢泼雨水砸落。
雨水给山披上一层朦胧的外衣,烟雾缭绕,路灯恍惚。
宋词全身湿透,幸亏没打雷,跑到一棵不知名的树下躲雨。
雨太大了,根本挡不住。秋雨寒凉,冷得抱紧身体。
视线早就摸胡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比起雨水和寒冷带来的不适,最让人难受的是心理的恐惧。
黑夜和山林交织一条巨网,把她牢牢困住。
“是被包养了吧”
“不要透露我们的关系”
“去见见李家”
这些话混着雨水,一遍遍围绕在耳边。
疲惫蹲在地上,背后沟壑纵横的树干硌得后背发疼。
她低垂着头,一双黑色皮鞋进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