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停了反正我不清楚啦,你只是进入深度休克状态估计会永远都睡不醒。”

    说到这里,他将那张长着雀斑、淳朴又老实的脸几乎凑到伊吹光和面上,满脸渴求但却恶意十足地问“所以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呢告诉我吧。”

    当男人问出这个骇人的问题时一道毫无征兆的闪电划过了夜空,照得两个人的面容发白透亮,冷得像是两台没有感情的器物在对视。

    轰隆

    工厂外面的天空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雷,狂风呼啸着吹进来然后直接吹飞了一扇窗户,外头的雨水立刻趁此机会地泼洒进来。

    事实上,当初“伊吹光和”这具身体在死去后被他挖下一只眼睛时忽然动了动手指,紧接着全身都像是触电般颤抖起来,导致这个杀人狂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掉头就跑,才没把初来乍到的仿生人意识给扼杀掉。

    满心好奇的杀人狂没有回头去看那扇被吹走的窗户空洞,伊吹光和眼眶里那颗仅存的淡金色眼珠子也连1度角度都没有转动。

    女孩儿轻声回答“因为我有备份存档。”

    “她”撒谎了。

    当醒过来的那一刻,仿生人就知道,“死亡”是真实存在的不管是对人类而言还是仿生人而言。

    原主已经死了,她年轻的生命被残忍地终结在那个庆功宴后的昏暗小巷里。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外来的、异世界的不速之客。

    不存在什么“备份存档”,只存在“一个生命被抹杀了”的事情。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

    杀人狂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有信,反正不重要,他一个战术后仰地往后撤了几步,脸上露出了快活又兴奋的笑容。

    “如果生命都能备份存档,能再给我展示看看吗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会给你看我的收藏品要知道再过一会儿,你剩下那颗眼睛也要跟着并列其中了。”

    他的笑容忠厚老实极了,声音也不免得提高了几度“毕竟我是个善良的好人嘛”

    轰隆隆

    屋外的雷声连环大作,伊吹光和的表情不变,没有回答,没有反驳更没有赞同。

    接着这个男人竟然真的给她看了自己的“收藏品”。

    那是在一个灰扑扑的硬壳手提箱,里面夹层上的软袋中有一个个困缚住的透明小罐子。小罐子里盛满了约莫五分之色体积、略微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体,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球漂浮在里面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它们哀怨地齐齐盯向被悬挂起来的活人伊吹光和。

    “真美丽。”她又诚挚地说。

    这是真心话,因为那些“藏品”的确是罕见又美丽的瞳色,仿生人完全能够想象出它们的原主原本都是怎样生活在平静正常的人生之中。

    她并非赞赏杀人狂的“收藏”举动,而是赞美着这些死去的美丽是符合自己软体程序里对于“审美”的设定。

    尤其是在看见箱子最中间,那罐密封好的、仅仅只有一颗相熟眼球的小罐子时,

    在欣赏着那份美丽的同时有一种莫名的无形物质悄然生出,胸膛里那种无处安放的微妙感受像是潮水一般从左眼空洞深处涌现出来。

    软体无法检测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它检测不到根本不存在的物质,因此伊吹光和只觉得陌生又茫然。

    “别害怕,亲爱的。你很快就会与失去的重聚。”男人怪异地笑了两声,小心地扣上硬皮箱子的锁扣,随后拿起一旁早已调试好的针筒朝她一步步走过来,“我改主意了我不杀你,我要你清醒的看着我如何令你们团聚。”

    “多感人”他深情地高声道,似乎被自己的行为感动得要哭了,“与所爱的人和物重聚这个主题,我永远抗拒不了啊我的艺术应该搬上百老汇的舞台,而不是在东京湾的这家破工厂里对着一个注定要死去的女人进行演出”

    絮絮叨叨的男人将灌满麻醉药物的针筒举起来,满脸忧伤和不舍,那针尖的寒芒却折射出一旁照明灯的冷光。仿生人怀疑对方是不是其实是个话痨,只是被通缉的日子里没有怎么跟别人讲过话所以才会今天拼命跟自己这个猎物讲话。

    “很快就会好了,不会痛很久的,我答应你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那样”

    眼看对方的另一只手就要覆盖住自己的视线,伊吹光和忽然开口。

    “先生,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杀人狂愣了愣,故作绅士地摊摊手,“请说。”

    “你为什么要杀人呢”仿生人真的是很困惑,很迷茫问出了这个问题。

    男人的表情骤然阴沉了下来,像是想说什么恶言恶语,但最后只是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没办法我必须因为这就是爱啊。”

    “爱”

    “没错正是我对艺术的爱对生命的爱你想想,这些美丽的眼眸在其主人年轻时尚且清澈可爱,但等那些女人上了年纪之后,这些珍宝就开始变得浑浊、变得污秽起来”男人咧开嘴猖狂地大笑,笑声回荡在满是灰尘的破旧工厂里,“我不过是替她们的主人进行保管和珍藏你想想吧,是我让她们的美丽得到了永生,是我让这艺术变得备受瞩目,是我的爱才诞生了这一切”

    这一刻,身材高瘦的男人像是神话故事中的恶灵,在摇曳的灯光中扭曲了身影。

    伊吹光和注视了他片刻,迟疑地问道“所以你爱我”

    没想到会听见这个答案从女孩的口中说出,男人一时间激动地几乎停止了呼吸,露出万分期待的迫切神色“没错像你这样的人,一定能理解我的爱和艺术吧也一定能理解我接下来即将对你做的一切吧”

    “虽然很困难,可我依旧努力尝试着去理解每个人类。”伊吹光和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针头,右眼的眼泪终于停止了流淌,“但她绝对不理解。”

    话音未落,她原本被困缚住的右手腕忽然挣脱开粗绳的束缚,藏在宽松染血的病号服袖子中的短刀猛地刺向男人近距离且毫无防备的脖颈

    “山田,你怎么了还在担心土屋君的情况吗”

    穿着警服和黑色雨披的同事询问刚刚从天台上下来、身材壮硕的便衣男人,后者只是迷茫地摇摇头,摸了摸自己身后的腰带但只摸到了一个空空的小铁环。

    “土屋君虽然被打晕了,但抢救及时,不至于有生命安危。”

    “我只是刚刚突然发现我当年正式入职警察时,我爸爸送我的那把巴克110式折叠刀好像不慎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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