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巷将辽苍介带到的地方, 是三个月后的俄罗斯。

    这并不是一个距离江户川繁男很远的时间点,但地理上的距离和气候的天壤之别已经造成了足够的落差感,很容易让人产生“物是人非”的感受。

    不过辽苍介还是在心里问了他的异能, 为什么不干脆去更远一点的时间点,或者干脆把他送回自己的时代。

    但红巷一如既往地搬出了“穿越时空是被动异能,不受她自己控制”这个理由。

    罢了。

    反正不管他在异时代过了多久,回去以后还照样是十三岁。有的是时间可供消磨的银发少年并不在意自己身处哪里。

    倒不如说, 他现在已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初冬的雅库茨克已经下了好几个月的雪。

    这里的年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 因此整座城市都建在坚如岩石的永久冻土之上,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寒冷的城市, 号称“冰城”。

    12月初, 又一场大雪笼罩了雅库茨克十月区。

    一对外出参加宴会的中年夫妇深夜归家, 在纷扬的雪花中相互搀扶着行走,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就在这时。

    “亲爱的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眼尖的妻子突然发现了什么, 迟疑的伸手指向路边的角落。

    丈夫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蜷缩在墙角, 看身形并不像大人。

    “上帝那好像是个孩子”他惊呼了一声,携着妻子的手走了过去,在看清那个少年的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个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大雪天里只穿着一身单衣, 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少年。

    翌日。

    “我是安德烈,这是我妻子玛丽娅。”

    壮实的男人坐在床边, 身后站着自己的妻子。他按着苏醒少年的手, 目光中满是疼惜“可怜的孩子,你的家人呢为什么在大雪里昏倒了”

    整个人陷在厚实的被褥中, 愈发显得苍白纤瘦的少年茫然的看着他, 好半晌, 才无声摇头。

    他不要我了。

    他反手在男人的掌心写下俄文, 细密的眼睫垂下,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悲伤。

    安德烈叹息了一声“哦”

    玛丽娅从他嘴中得知少年写了什么,心疼的几乎要哭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我亲爱的”

    发色如白银般耀眼的少年一言不发,好半晌,才迟缓的再次摇头。

    在这之后,不管这对夫妇再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头。

    安德烈和玛丽娅退出他的房间,在客厅里压低声音讨论了起来。

    辽苍介闭着眼躺在床上,时不时能听到只言片语。

    “太可怜了。”

    “收养我们没有孩子”

    “你以前不是不想要孤儿”

    “总感觉莫名的亲切”

    一种无形的压抑感郁积在心头,辽苍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如纸。

    又是这样吗

    “决定了”

    “我在警察局户籍室有人脉”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少年翻了个身拉高被子,将脑袋更深的陷入四四方方、像靠枕一样宽大的枕头中,慢慢闭上了眼。

    他在纷杂的思绪中逐渐睡着,眉心里有一丝掩饰的很好的疲惫和厌倦。

    他做了个梦,在梦里,所有人都无视了他。

    安德烈和玛丽娅是很好的人,即使辽苍介对待他们无比冷漠,他们也依旧细心的关爱着他,对他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

    三周之后,辽苍介的国内护照和收养证明被警察局寄来,标志着他正式成为了安德烈家的养子,化名维克托。

    玛丽娅以对待易碎的宝物一般小心而珍惜的态度对待他,亲昵的唤他作“维嘉”,而身为纯正俄罗斯老爷们的安德烈

    “想当年,我的爸爸在我十四岁时给我开了第一瓶伏特加。”

    一个像往常一样守在火炉边的傍晚,身材魁梧的男人将辽苍介提溜到餐桌边,眉飞色舞的将两个提前冷冻过的200烈酒杯摆放到两人面前,倒上了满满两杯伏特加酒。

    他坐在辽苍介对面,煞有介事的摇晃着一根手指,兴高采烈的对他说

    “维克托,在我们俄罗斯,只有伏特加才是真正男人该喝的酒”

    “哦,安德烈你打算让维嘉第一次喝酒就喝这么多吗”玛丽娅窝在火炉边的沙发里织着毛衣,闻言指责的瞪了丈夫一眼,语气里却洋溢着笑意和幸福。

    俄罗斯人生性豪爽豁达,喜欢热闹和宴会,总是堪称殷切的对待朋友,酒是他们一生不变的挚爱。

    安德烈情绪丰富的张开双臂,高喊“如果我们的维克托现在不学会喝酒,上学后大家就会说他不是真正的男子汉来吧孩子,让我们干了你人生中的第一杯酒”

    讨人喜欢的养父端起酒杯,以殷切的目光催促着对面的少年,目光慈爱而和蔼“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是伏特加治愈不了的,我亲爱的”

    辽苍介冷冷清清的看着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清澈纯净的液体,终于还是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把杯子端了起来。

    安德烈高兴的吹了一口气,快乐大喊“来吧,走一个”

    说罢,便抬头一口气干了满杯的酒,满足的咂了咂嘴,随后用更期待的目光看着辽苍介。

    银发少年在他的注视下表情不变,以一种相当无趣亦或者无所谓的态度,仰头干净利落的将酒喝尽,漂亮分明的喉结令人口干舌燥的滚动了两下。

    安德烈笑眯眯的问“如何”

    不如何。

    辽苍介放下杯子,捂住鼻子呛咳一声,不由自主的咬紧了牙关。

    纯净冰凉的液体入口,带来的却是火一般炙热的辣感。

    那是一种毫无悬念的、单纯到极致的辛烈,没有果味、谷物、苦涩等等其他一切乱七八糟的味道,有的只是最纯粹最辛辣的酒精味。

    除了的、迅速补充酒精所带来的满足感,辽苍介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感觉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舌头都被强烈的刺激辣到麻木。

    但是那种可以一瞬间忘却一切的快感,对他来说却是如此令人着迷。

    安德烈大笑着递上下酒的香肠片,辽苍介看都不看一眼,表情模糊的抄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就对准了瓶口。

    他的眼眸隐藏在发丝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将满满一瓶蒸馏纯度极高的烈酒喝尽,然后狠狠砸碎了空空如也的酒瓶,像是在发泄某种无法排解的烦闷和痛苦。

    屋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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