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她的品行,知道她这样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主家,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郑姒将剩下的银两给了他们,带他们回了星河苑,让他们跟在园中仆役的手下学做事。

    安排妥当之后,她抬脚进了闭月楼。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安静的屋内有些昏暗,郑姒放轻脚步绕过屏风走到床边,发现他正睡着。

    怎么这个时候睡觉

    郑姒点亮一个烛台,凑近看了看,发现他眉头蹙着,额边有汗珠。

    她心中一惊,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所触一片滚烫。

    她心中有些愧疚,忙打湿了帕子,拧到半干,覆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掖好了被子后,又唤袖珞去城中抓药。

    这一来一去费了不少时间,煎药又花了一两个时辰,等郑姒把他唤醒喂了一碗药之后,天已经黑透了。

    这个时间城门应该已经关了,宝珠阁是回不去了,于是郑姒顺势留在了这里。

    她让袖珞先去睡了,守了容珩前半夜,时不时地给他换一张凉帕,摸一摸他脸颊上的温度。

    无事的时候便斜靠在屏风外的乌木美人榻上,就着明亮的烛火看自己随身携带的话本子。

    他虽然病着,却不怎么扰人清静,除了时不时地要一口水外,基本不怎么麻烦郑姒。

    郑姒看完手上的话本子时,夜已经很深了,她涌上些困意,最后去瞧了容珩一眼,见他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她给他换了一张帕子,轻轻探了探他的脸,感觉温度降下来一点,于是放心的收工,去隔壁摘星阁将袖珞摇醒了,将她赶去守后半夜,自己躺下睡了。

    第二日一早,郑姒睡得正沉的时候,被袖珞叽叽喳喳的喊醒了。

    她起床气很严重,刚醒的时候看谁都不爽,可袖珞指着自己磕破的额头向她诉苦,样子很凄惨,让郑姒对她发不出脾气。

    她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得知她那个柔弱的小郎君是罪魁祸首。

    袖珞说她见他脖颈下的头发被汗湿了,就想替他拨到两边,谁知他不知道发哪门子疯,一下子将她推了出去。

    她一点防备也没有,额头撞上了墙壁,磕的很疼。

    郑姒安抚了她一会儿,简单替她处理了一下伤口。

    见袖珞对他抱怨连连,郑姒只得起身,带着她去罪魁祸首面前找公道。

    袖珞在她身后瞪大眼睛看她,“小姐,你还没有梳妆打扮呢”

    郑姒打了个呵欠,连寝衣都没换,披了件斗篷就往外走。

    “打扮给谁看啊,给你看”

    发觉小姐又取笑她,袖珞嗔怪了一声,追了上去。

    容珩醒着,听到郑姒的脚步声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郑姒没睡足,声音有些哑,懒洋洋地问他为什么欺负她的小姐妹。

    容珩不说话。

    郑姒心中本就不痛快,想着早点解决完这件事回去补觉,见他一副不配合的白眼狼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生气。

    “你不好好解释的话,我就把你卖了。”

    郑姒这么说,语气中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以前追那些小爱豆,虽花了钱但自己也收获了实打实的快乐,她觉得那时你情我愿的公平的事。

    而如今养的这个人,虽生了一副好相貌,却好似并不知恩。

    若是人惹人厌,那他长得再好看,郑姒看到也不会开心。

    她不想上赶着给自己找气受,所以今日如何决定,全看他的态度。

    原本想说将他扔出去,不过转念一想,这人毕竟是自己花了一锭银子才带回来的,扔了血亏,于是便改了口。

    她不至于故意作践他,将他卖到不入流的人手里,那样她的良心也过不去。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费点心力,将他卖到一个不错的主家手里,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察觉到她的认真,手指动了动,终于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有一个疯狂的女人捂着我的口鼻,用手掐我的脖子。”

    “我拼命挣扎,最后她拿着一把刀划破了我的脖颈。”

    “我很疼,所以下意识的用力把她推了出去。”

    “伤到她我很抱歉。”

    他谈起这个梦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没什么外显的情绪。

    可郑姒听着,心中却有些难受。

    她照顾他的时候,在他的右颈侧发现一道长长的红痕,一端隐入耳后的发间,一端险险的擦至颈动脉。

    若当时持刀的人再多用一分力,他很可能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所以郑姒知道,他说的可能不单单是一个噩梦。

    这应该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他脸上也没有哀色。

    郑姒眼底忍不住涌上泪意。

    她想,他心中曾怎样绝望过,才变成今日这般,心如死灰的漠然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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