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无端气恼起来的吕布开口,他若有所思,兀自答道“应是读过了。”

    见这憨子竟自说自话起来,且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俨然彻底掌握了节奏

    吕布突觉坐立不安。

    他那对招子左右转动着,正想着以什么为借口离去,项羽却先站起了身,静静朝他行来。

    一步,二步,三步。

    坐席本就离得不远,加上项羽人高腿长,仅走了三步,履尖便已轻轻抵住吕布懒散曲着的右膝膝头了。

    分明隔着几层布料,但被那双极摄人的重瞳注视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吕布,竟似被那接触的一小片地方所烫到般,鬼使神差地将右腿往边上歪了歪。

    项羽垂眸看着,下一刻直接在他身边坐下了。

    吕布不知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身上却不知不觉地僵硬了几分。

    就在他难忍那股古怪别扭,不由往边上蹭了蹭时,未离上半寸,就愕见因自己一角袍袂被那沉甸甸的憨子坐住,以至于再挪动不得。

    项羽神色平静,眸光柔和地注视着局促而不自知的心上人,沉吟“结微情以陈词兮,矫以遗夫美人。”

    “老子好端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吕布哪曾想这憨子竟是这般厚脸皮,不但信里写得出那黏糊语句,还能若无其事地亲口念出来他被迫听着,只觉耳根既麻又炸“你要那劳什子的美人,自寻虞姬去”

    项羽茫然道“虞姬”

    甚么虞姬

    吕布也是一时情急,才不慎说漏了嘴。

    他哪儿知那叫憨子临死前也挂在嘴边的虞美人,这会儿究竟跑哪儿去了

    就当吕布支支吾吾,准备描补时,项羽已将那无关紧要的末节抛开。

    他无声无息,却又迫近几分,沉声道“愿承间而自察兮,心震悼而不敢悲夷犹而冀进兮,心怛伤之憺憺。”

    吕布上辈子虽没少得美人暗送秋波,软玉送抱,却只知直白的各取所需,男\\欢女爱。

    又哪儿经过这等动辄吟诵诗辞、对他穷追猛打的阵仗

    哪料这憨帝平日不声不响,却是个面皮厚如城墙的主,竟将一些个叫他头皮发麻、全然招架不来的诗辞运用自如,全朝他使来了

    吕布心乱如麻,哪儿知落入项羽眼中的自己是一副目光游离,呼吸急促,白玉泛红的模样。

    就在那憨子好似又要往他这贴来时,吕布如梦初醒,再不肯听下去了

    他趁项羽不备,当即猛力掀了自己被压住的那一袭袍袂,又唯恐项羽追来,还朝后虚踹一脚,才板着脸气势汹汹地冲出了殿。

    结果刚冲至殿门处,就与放心不下他的范老头儿碰上了面。

    范增本是忧心忡忡,决定还是亲来探问,孰料直接与奉先碰上了面,不由面露惊喜“奉”

    话刚起头,他便一愕。

    只见吕布那英俊白皙的面庞泛着薄红,表情却绷得紧紧的,好似根本未注意到他,就如一阵飓风,直接同他擦肩而过。

    莫不是奉先这回武谏未成,反叫陛下训斥了

    范增呆立一阵,暗道不好。

    他知晓此事因己而起,不免愧疚,赶忙求见陛下,试图周旋一番。

    然而素来怜他年岁已高,鲜少叫他久候的楚帝,这回却硬是让他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进行召见。

    范增等待时一直胡思乱想,直觉这势头不妙。

    他忐忑不安地入了殿,俯身行礼,再缓缓落座。

    等他真正抬起头来,仔细打量项羽时,却不禁怔住了。

    平日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冷傲自矜、俊美无俦的面孔,此刻却因眉眼间那前所未有的柔和之色,而显得显得

    范增此时心中所受的震撼,远比那日亲眼见着有人胆敢对无双霸王饱以老拳,揍得鼻青脸肿更胜。

    毕竟霸王虽勇武绝伦,但因冲锋陷阵,或多或少总将负伤。

    可他却连做梦不曾想过,在寡言少笑,漠然矜傲的项羽身上,竟还有能用得上春风和煦一词的一天

    虽叫吕布落荒而逃,但项羽本意不过试探、却得到比想象的要好上数倍的结果此时心情自是极其愉快。

    他浑然不知亚父已被他这模样吓得不轻,率先开口,向范增先前所谏予以致谢。

    当听素来刚愎执拗的项羽,口口声声道日后必将克制行事,不因言惩杀说者后,范增恍惚点头,更觉如身处梦中。

    这

    他心神不属地出了殿门,抬头望那烈日,仍觉不可思议。

    怎奉先去了巴蜀一趟,再劝谏陛下时,竟连武都不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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