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好的重瞳子,怎成了重重瞳子”

    在已有八分醉的吕布眼里,项羽本该是一眼二眼仁的眸子,竟成了四眼仁的模样,可不是有趣极了

    项羽嘴角微抽。

    他倒是难得好脾气地由吕布无礼地指着,没同醉鬼的一番狂言计较。

    况且他自胃口开了、吃了个七分饱后,这会儿心情已大有好转,再看吕布这功臣,便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而项伯处罪证确凿,叛军当何等论处,项伯便当如何处决。

    即,必死无疑。

    毕竟项伯通敌叛军久矣,所害甚多,哪怕有一层血缘在,他也不可能姑息。

    “唉”

    项羽正准备派亲卫将吕布送回住处,自己也去洗浴,往亚父那去一趟时,忽听不知何时已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的吕布长叹一声。

    项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阵,按捺不住那股子觉得有趣的探究心,不由凑近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看着醉醺醺的吕布,低声问道“奉先所愁为何”

    “本侯,本侯”

    吕布喉头滚动,鼻音浓重地“呜呜”几声,意识分明已然朦胧,却还执拗地嘟囔着什么。

    因他躺着而项羽站着,而项羽个头又是极高,便离得太远,此时无法听清。

    笨猴

    何来的猴儿

    受这心血来潮的驱使,项羽索性俯了身,欲要附耳过去。

    孰料刚还小声嘀咕的吕布,忽紧皱双眉,冷不防地大吼一声,就如一道惊天暴雷炸开“必杀你这刘鳖孙”

    此吼声中气十足,响彻殿室,足足回荡数回方止。

    项羽“”

    被炸懵了一边耳朵、狼狈捂住的项羽,神情彻底恢复了平日的冷酷。

    他微微抬起右足,漠然地踩了踩烂醉如泥的吕布的一处衣角,用力地碾了碾,作为报复。

    只是项羽做梦也未想到的是,哪怕是他的履底,其实也远比喜欢到处乱爬屋檐瞎坐、为图方便就滚来滚去、根本毫不讲究的吕布的衣角要来得干净。

    被蹭脏了履底还不知的项羽,在施行了这小报复后,便满意地步出殿外,吩咐卫兵取水来供他沐浴更衣,再命人将吕布妥善送回。

    末了,项羽还忍不住补了句“再送几身将军制式的新衣、新甲,到奉先那去。具体要打制甚么兵器,待奉先醒酒之后,由他自己定夺。”

    卫兵心里微惊,下意识地看向酣醉的吕布。

    尽管具体领哪队兵马、项王还未明言,但有这句话在,足可见吕布这一将军的官职,是决计跑不掉了。

    而有项王亲口吩咐的殊荣,之后安排,又怎么可能差到哪儿去

    “敢问大王,那吕将军的居所是定在”

    既吕布得晋将军,原属郎中的铺位自是不适合了。

    项羽微一沉吟,做了决定“秦川宫。”

    卫兵应声,四人抬起睡得四叉八仰的吕布,就要离去。

    “慢着。”项羽却又将他们叫住了“殿中那些个黄金珍珠,也尽赏予奉先。”

    那些足以诱项伯背叛楚军的奇珍,只令他看着无比碍眼。

    既是吕布设计、引出的内奸,那赏予吕布,也是顺理成章。

    当吕布一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痛。

    他呆呆地盯着花哨的幔帐一阵,眼珠子往边上转转,见着那华丽精致的陈设,简直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他只记得昨晚同那呆霸王饮酒去了,咋醒来之后,人咋跑这儿来了

    等稍微清醒后,他扑棱一下坐起身来,朝着自己身上摸了摸。

    结果没摸到穿了两日未洗的那身脏兮兮的郎中衣裳,倒是一身做工精细、样式也大为不同的新衣。

    再一抬眼,边上整整齐齐还摆着晃眼的大堆黄金、满斟珍珠。

    吕布一脸空白地盯着那大堆赏赐发了会儿呆,心中万千疑惑。

    这平白无故的,项羽忽待他如此慷慨大方

    脑海中灵光一闪,吕布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总不会是他酒醉后,糊里糊涂地认了项羽做新的义父罢

    这一念头甫一冒出,登时将吕布吓得彻底酒醒。

    他虽是越想越觉如此,但始终只是怀疑。

    此事不好向卫兵询问,他左思右想,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他那智囊老兄韩信商议了。

    然而他在由卫兵领着、到处寻韩信时,却不知何故,到处都寻不着人。

    吕布起初也未多想,毕竟执戟郎中一直是个可四处闲逛的清闲差事,想必是韩信不知溜达到哪儿去躲懒了。

    直到他顺道去了自个儿原来铺位所在的营房,却惊见旁边属于韩信的那铺位上几乎空荡荡的、干净异常。

    他再一翻,就见那卷子平日被其视若珍宝的孙武兵书,也跟着不翼而飞。

    吕布漠然思考一会,如遭雷殛,虎吼道“速速领我去马厩”

    他这会儿哪儿还看不出,自个儿那便宜老哥是收拾细软,连夜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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