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暴的手段,好强猛的力气

    “你”

    离楚王最近的那位官员几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尖叫着后退数步“愣着作甚,还不速速拿下这刺客”

    离得稍远些的楚王随从,则恢复得更快一些,怒不可遏地拔出腰间长剑,向吕布扑来

    然而这时的吕布,可不再是刚刚那寸铁也无、需借琴来行凶的落魄样了。

    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官员他没去理睬,却很是稀罕被对方丢下的长剑,当场弯腰拾了。

    十八般兵器,他虽都能使得出来,但若论最精的,当属长剑与弓箭。

    终于拿到了最擅使的兵器,吕布也彻底找回了当初在疆场上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地的轻松自如。

    他大笑两声“来得正好,省得你爷爷我还得亲自挨个去逮”

    下一刻即拔剑出鞘,面对团团围裹上来的楚王随从,眼也不眨地迎了上去。

    吕布以一敌百,酣畅淋漓地血战时,楚军却先是一脸茫然,再是目瞪口呆。

    公然弑君者,可是他们的袍泽,将军的执戟郎

    按常理而言,他们身为楚军,必当将刺杀楚王之人格杀勿论。

    可楚王待项将军素来恶劣,君臣关系不和,他们随将军征战多年,也为此愤愤不平。

    实在不知这究竟是真正的刺客,还是项将军忍无可忍了,私下对吕布所下的命令

    事关他们究竟该配合王随,将这刺客拿下,还是该帮吕布的忙最后做决定的,自是项羽。

    而瞧着面无表情,实则一脸迷茫的项羽,也搞不清楚了。

    他们还迷茫间,吕布却是杀得兴起,以一当百,士气却是越战越盛。

    一柄在那臣子身上只是华丽装饰的宝剑,在他手里,则成了刃人无数的利器。

    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回殿杀了楚王的决定,虽是他临时所想,却也是眼下最合适的抉择。

    他虽在计谋上一窍不通,却是一等一的灵机应变。

    楚王一日不去,项羽便要始终受那偏心刘邦那地痞流氓的臭毛孩儿的制掣,保不准还得在刘邦那吃不少亏,那他还需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遇着二军光明正大交锋的时机

    方才,他盯着那四具身着寻常兵卒服饰的汉将一阵后,便下定了杀楚王、嫁祸刘邦的决心。

    不管是刻意被刘邦调开值守的西侧门,还是为装作普通兵士的汉军将领,以及莫名逃席,不翼而飞的刘邦在他眼里都是彻彻底底的落人口实,正好往上头多泼几桶脏水。

    他虽不记得项羽究竟容忍楚王至何时,但最后既成了楚汉争锋、自封西楚霸王的局面,这破楚王必然已被项羽给磨刀霍霍了。

    臣弑君,为天下之大不容,之后前去讨伐,也掌握了大义的旗帜。

    曾亲眼见过杀了刘辫那倒霉蛋儿皇帝的董卓,最后是如何不得民心,被一群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的诸侯给冠冕堂皇地瓜分了战果、却还顺利糊弄住了老百姓的吕布,自是不会第二次掉进同一个坑里的。

    与其事后叫刘邦占了便宜,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来个一步到位,把弑君的帽子扣到逃之夭夭的对方头上,让人有嘴也难辩。

    吕布不知疲倦地不住手起剑落,眼都不眨地就在楚兵们还在犹豫不决时,速杀了大吵大闹的两名楚王近臣、六十名王随。

    刚还欢歌曼舞的殿中,已是血流成河、尸身堆砌。

    刚还敢将吕布团团围住的王随与刘邦所留下的骑从,此时已被他这天降煞神般的凌厉神威给吓破了胆,纷纷推搡着,却只敢手持兵器,不敢上前。

    吕布浑身浴血,却浑不在意,只大步向前,以剑抵在他刻意留下的、楚王近臣中品阶看似最高、此时颤抖最剧的那人的下巴上,沉声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那人见他接近,却双股颤抖而不能行,此时已被吓得痛哭流涕,以为要一命呜呼,却不想吕布未直接下杀手,而是好整以暇地开口问询。

    他先是一愣,旋即颤着声音回道“愿、愿听将军吩咐。”

    “老子是你奶奶个腿儿的将军,少拍些无用的马屁。”吕布一嗤,冷冰冰的剑身在这抖如筛糠的人脸上威胁性十足地拍了拍,顿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他拧着眉,嫌脏地收回了剑,往后退了一步,懒洋洋道“你若想活命,一会儿便需有用一些,莫说些自寻死路的屁话,可明白了”

    见这人傻不愣登的,张着嘴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吕布暗骂一句蠢货,不耐烦地给他起了个头“刘邦这厮为独占秦宫宝藏、觊觎王位,密谋反楚已久君上明察,阴令上将军于宴中杀之,然刘贼狡诈,使四将乔装打扮入宫,于宴中行刺君上万幸上将军勇猛无双,虽令刘贼得逞,却也将刺客当场格杀”

    早在洛阳跟着董卓混时,这些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有多能说会道,他已看得清清楚楚。

    与其全杀了,倒不如留个活口,一来省得他多费唇舌,二来也更方便蒙骗外头那些傻子。

    毕竟是君王身边近臣,他所讲的话,总比一般人的好使。

    吕布一点也不担心他将阳奉阴违这些纯粹为利益聚集在楚王身边,又因恐惧而针对项羽的,在利益消失、身家性命受到直接威胁时,往往都是一个赛一个的长见风使舵。

    吕布一口气讲完,面无表情问“明白了”

    那人颤颤巍巍地拼命点头。

    吕布满意了,转身看向被刘邦丢在宴上的那些人毕竟自己已经不是能做一势之主的侯爷了,而是个衣服都捞不上一件好的的破执戟郎。

    他木然看向不知何时已倏然起立的项羽与范增,以及激动万分,要冲他扑来的项伯尤其对后者,他还不怀好意地咧了咧嘴角,带着几分挑衅地提醒道“依臣下看,这宴中余下贼子,一个也留不得,将军以为如何”

    他娘的,这呆货项霸王究竟干不干若连这都不干,那他也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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