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的近乎凝固。

    老将军一脸怔忪,眼神恍惚的没有焦距,喃喃自语道“十几年前,我拼了命的冲进宫里救你时,你咬着牙一声不吭,都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苏仲朝低垂着头“他的一根头发,都比孙儿的命重要。”

    老将军沉默,尔后苦笑“你这可真的是栽的彻彻底底。”

    他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苏仲朝的怜悯,旋即摇了摇头,重新冷硬下语气“你走吧,虎符一日在我手上,苏家便一日是忠臣。”

    苏仲朝呼吸一滞,忍不住抬头“祖父”

    老将军别过脸,厉声道“走”

    他是多年带兵打仗的老将,一声令下斩钉截铁,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苏仲朝死死的看着他,最终豁然起身,甩袖离去。

    夜风冰冷的灌进来。

    桥雀动了动僵住的脚步,犹豫少顷,抿唇跟上。

    苏仲朝并未回宫,而是闷头冲进一间眼熟的庭院里。

    院内幽静,似乎无人居住,庭中心栽种着一颗花树,月辉清冷如银纱般倾泻,淡粉的花瓣悠悠扬扬飘荡,安然静谧的仿佛一幅画。

    苏仲朝走入被黑暗笼罩的房屋,桥雀刚想跟进去,就见他又拎着两坛酒出来,死气沉沉的靠到树下,颇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味。

    桥雀眨眨眼,坐到桌案旁托腮看他。

    月光薄凉,苏仲朝仰头,喉结滚动,吨吨吨的独自喝酒。

    没喝一会,他的脖颈便被酒液打湿,脸上升起红晕,衬着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像兔子一样可怜。

    桥雀莫名有些心软,起身走到他身边,偷偷摸摸的将剩下那坛酒踢远。

    酒坛滚动,苏仲朝看了眼,踉跄着将其拎了回来放到身边。

    桥雀皱了皱漂亮的小脸,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趁他不注意把酒放到树后。

    苏仲朝一回头,喝醉了的脸上霎时浮现几分迷惑,呆愣两秒,正当桥雀以为他不予理会时,他又顽强的站起四处寻找,最终把找到的酒坛放入怀中,抬手拽起酒塞,抱起来就想喝。

    桥雀幽幽叹气,从树后显出身形,按住酒坛边沿。

    苏仲朝察觉到阻力,阴着脸抬眼,对上桥雀的目光,不由神情一怔,手上的力道顿时卸去。

    他那边一松手,桥雀差点没抓动酒坛,险险的放到地上后,对方又突然前倾,将他抱入怀中。

    隔着一个酒坛,他们仅仅是上半身贴在一起。

    然而桥雀仍觉的不自在,抬手便想推开他。

    苏仲朝喝多了酒,比平日冷冷淡淡的样子要粘人的多,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张口便是浓郁的酒气“别走最起码在梦里让我抱抱你。”

    桥雀顿住。

    苏仲朝凑到他的颈侧,声音含糊又低落“祖父不肯给我虎符没有虎符,我怎么救你”

    桥雀迟疑的抬手,轻抚他的后背,无奈道“我在后宫好好的,你捣什么乱。别想着虎符了,你安安心心的当好九千岁,我就很满意了。”

    苏仲朝不服气“殷朔残暴阴狠,一时宠着你,也只是贪恋你的身段美色。等你容颜老去,他一定会厌弃你”

    桥雀想起空间里的那张照片,摇摇头道“他不会。”

    苏仲朝不服,收紧手臂,搂的桥雀都有些疼“他会,他是个正常男人,有后宫三千,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位妃子,依旧会有玩腻的一天。等到那日,你不能为他生下太子,又在前朝身份特殊,他定然会将你暗地里处死。”

    “只有我”苏仲朝执拗道“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满心满眼全是你。”

    桥雀身体僵住,本能的发现话题已经游离到危险的边缘,他伸手去推苏仲朝,然而苏仲朝的力气远比他大,硬是将他死死锁在怀里。

    酒气与花香交织,苏仲朝低笑“和息,不要被君王的甜言蜜语迷惑,他若是大权在手,不出三年必玩厌你。只有杀了他,捧傀儡上位,你才能长长久久、权势滔天的活下去。”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深夜里出没的精怪,又好似淤泥里盘旋的毒蛇。

    桥雀听的心悸,下意识质问“你没喝醉”

    苏仲朝蹭了蹭他“我醉了啊,不然怎么会在梦里,和你这般亲近。”

    桥雀“”

    所以这到底是醉没醉

    他懵住,苏仲朝还在絮絮叨叨的试图洗脑他“不要殷朔好不好等他死了,你想找什么面首都可以。”

    桥雀表情微妙“等等,你、你不是喜欢我吗”

    苏仲朝似是害羞了,磨蹭了好一会才嗯了声,小声道“对,我心悦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滚烫的脸颊蹭的,桥雀也有些耳尖发烫,忍不住追问“你怂恿我干掉殷朔,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说出让他包面首这种话啊

    苏仲朝怔住,沉默良久,颓丧道“我不配。”

    桥雀“”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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