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吓得几个嬷嬷们全部发颤,可那日分明是看见了,嘴里也只会念叨这一句。其中一个嬷嬷跪在地上停地磕头。
“奴婢们拿性命担保,那日玉承徽落水,身上披着的就是这件。”
太子妃掐着掌心的手发着颤,若是若是此事还有悔改的余地“知悔改,是不是要殿下试试你们才”
“娘娘,用试了,这就是殿下的尺寸。”王全站在一侧,始终垂着脑袋,听了这话倒是忍住的开口。大氅合起来的时候他还没看见,摊开之后瞧得一清二楚。
“奴才是伺候殿下的,衣裳的尺寸一丝一毫没人比奴才更清楚,衣长”
“衣长五尺七,肩宽三尺一,下摆四尺。”王全还没说完,玉笙便是红着眼圈接了一句,她眼中含着泪,却又强行忍住不掉下来。
“若是娘娘信,大可以派人去量一量。”
王全收回到了嘴的话
,跟着点头,心中只觉得替太妃可悲,她身为太妃连殿下的衣裳都看出来。
更别说像玉主子那样,尺寸都记得。
“是是么。”太子妃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她转过头,瞧见玉承徽眼眶下的泪。只觉得那是一个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这些奴才”
还没说完,太子却是在扶手上敲了敲,那股微微的痛感缓和之后,他才说得出话。
清隽的面上瞧不出神情,如墨般的眼神黑沉着让人头皮发麻
“拖下去,杖毙。”
姜承徽猛然抬起头,胀红的脸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殿殿下。”她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的狠心。
轻飘飘的,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
她跪在地上停地磕头,爬上前抱住太子的脚,厉声哭喊,声声泣泪“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殿下,殿下我再也敢了殿下”
几个嬷嬷被拖出了外面,连带着其中那个小医童。
小医童嘴里喊着“殿下饶命,我是被姜承徽收买的,殿下饶命”嬷嬷们慌的要死,嘴里也只好喊着“是姜承徽让我们这样说的,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
“你还有要脸要孤饶命”太子站了起来,一屋的人是头一次见到殿下这个模样,脸上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满脸阴狠。
姜承徽吓得仿若被掐住了喉咙,满脸是泪的仰起头,就见迎面一只玄色的长靴,一脚揣在了她的心窝上。
“砰”的一声剧响。
姜承徽被踹出老远,身子刚触到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如散了架,口中五脏六腑翻滚着,口中一片腥甜。
她转身,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太子妃袖里的手颤了颤,那股血腥味袭来,她面上惨白的没了血色。
所有人都吓到了,心中颤抖。
包括跪在地上的玉笙,她也是头一次见到殿下这个模样,那漆黑如墨的神情冰冷得连着她都被冻住了。
玄色的长靴却是走下来,玉笙看着人一步一步地靠近。
她亲眼看着那阴郁的神色一点一点地消退。
“孤扶你起来。”太子走下去,弯下腰想亲自扶人起身,双手才刚在她肩膀上,玉笙却是往旁边躲开。
她克制不住,浑身都在发颤。
伸出去的双手僵了僵,太子蜷了蜷。又原样地放了下来,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解释“孤不知道这是你给孤做的生辰礼。”
玉笙咬着唇,殷红的唇瓣上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她很害怕,却知道,这是个机会,今日这一场大戏,她不是只为了弄倒姜承徽的。
强行忍住那点微弱的颤抖,玉笙瞥过头,红了眼睛“殿下看错了,这是我给殿下做的生辰礼。”
“玉笙知殿下的生辰,也从未给殿下准备过什么生辰礼。”
“又胡言乱语。”太子伸出去,想去看看她的手,指尖还没碰到却是又被玉笙给躲开了。太子垂眸一脸的无奈,想再上前却又是不敢。
玉笙却是克制住僵硬,走了上前。
她走到王全身侧站定住,抬手摸了一摸那件紫貂毛的大氅,从头至尾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她看着她绣的字,一针一线全是她的心血。
缓缓抬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
秋海棠的金簪泛着灼灼生辉的光,玉笙咬着牙对着那件紫貂毛的大氅毫不犹豫就划了下去。
“玉主子”
“住手。”金簪刚碰到大氅,身后太目眦尽裂,三两步地上前,用手直接挡在了金簪的下面。
手背上被金簪划了道血痕,溢出一丝丝的血来。
玉笙猛然抬起头,瞪大了双眼里面眼圈一片血红,她抬头往殿下的眼中看了看,再低头去看向下面的大氅。
来回看了几次,后又落在了他受伤的手背上,如玉般的一双手,如今却是浸出了血。
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玉笙像是忽然回过神来,紧紧握着金簪的手一松,金簪从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我”她迷茫地抬起眼睛,像是小孩子般的无措,双手细微地颤抖着,嘴唇白得像是纸“我舍得。”
这话看似是在说大氅,却是对着太子的眼睛。
一滴泪从她眼角划过,随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