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我不想”

    话还没说完,太子便低头重新看折子,把她那苦巴巴的脸当做看不见“写吧。”

    玉笙一脸憋屈,却只能苦哈哈的低头研磨,练起字来。

    太子给她的是本金刚经,玉笙的字写得不错,可抄起经书来却也是嫌弃枯燥又乏味。抄了半个时辰就开始不老实了。

    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吃块点心。

    时不时的扭头往他那儿看上一眼,太子低头处理着折子,还得分神来照看她,见她这模样,揉了揉眉心警告“你在动来动去,不抄完孤可就不让你出去了。”

    玉笙吓得面色一白,却也立马就老实了。

    委委屈屈的低下头,慌乱的抓起毛笔低头假装抄写了起来。只经书实在是太无聊,抄了一会儿又不安分起来。

    趴在桌面上不知写写画画写什么,太子放下折子的时候抽空看了她一眼。她那眼睛半点都没往经书上看,一瞧就知道不是在抄写佛经。

    太子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继续看折子。

    赵家与元家联手,如今虽是站在他这边,但赵元两家对上的却是陆家。屋子里静悄悄的,太子批了会折子,转身又去看这届科举的考卷。

    科举放榜就在这几日,从考卷中看,这届考生有才的倒是不少,秋闱之后就是殿试,到时候陛下会从中选出前三甲。

    他在朝中的人也该换换血了。

    黑夜寂静,太子又低头看了半个时辰的考卷,王全端着茶盏进来,托盘放在了桌面上“殿下,喝口茶润润喉休息休息。”

    太子放下卷子,抬手捏了捏眉心。

    手才刚接过茶盏,身侧王全就是一愣“殿殿下,这玉主子怎怎么”太子低头边喝茶,便往她那儿看了一眼。

    书案上,玉笙趴在桌面上,看那样子已经睡着了。

    王全站在一侧,憋着气儿想笑。

    太子黑着脸站起来,拿起折子面无表情地在她桌面上敲了敲。

    桌面上的人一惊,瞬间就醒了。

    “孤让你抄个佛经,你还给孤抄睡着了”太子气的深深吐出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训斥的话还没开口却是又给原样咽了回去。

    那巴掌大的脸仰起,如玉般的额头上还印着字迹,左边王,右边豖,加起来是个琢字。

    她脑门上印了个他的名字。

    太子瞧见这儿,没忍住,转过身笑了一声。

    “我这。”玉笙脑袋上顶着他的名字,振振有词地顶嘴“谁让佛经太无聊了,我我这才睡着了啊。”

    “哦”太子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拉长了脸“那你刚抄的呢给孤瞧瞧。”

    “给就给。”玉笙下意识去寻,抬手抽出那张纸却是想到什么似的。愣住了,随后赶紧慌乱地拿经书给盖在上面。

    面对着他干笑了两声,一脸的紧张“不不行。”

    “哦”太子知道她为何不行,盯着她那脑门,故意诈她“你抄了半个时辰,一张总抄写好了吧孤检查检查。”

    “不不给。”

    玉笙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护着那张纸,手足无措“还没写好,不想给殿下瞧。”

    “好”太子点了点头“孤不看也成。”

    垂眸看着她那印满他名字的额头,太子想到昨晚她缠在自己身上,板着手指头告状的娇气模样。

    轻咳了一声,拉了拉领口,哄她“那你说说,孤这几日出去,你可想孤了”

    书案旁的人面色一动,眼神忽然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不想。”她头顶着他的名字,脑袋摇晃得像是拨浪鼓。

    斩钉截铁的又道“半点都不想。”

    “呵”孤信了你的邪

    太子咬牙轻笑一声,抬手就将人拉到了怀中。他太忽然,措不及防的将她手中的纸也给一同带了过来。

    玉笙慌的脸上瞬间就煞白了,手拿着纸慌的不知往哪里藏。

    一只手从她怀中将那张纸给夺了出来。

    “给我。”玉笙吓一跳,赶紧去抢。

    “娇气。”太子单手控住她的腰,摊开那张纸放在桌面上。

    只一眼,就笑了。

    那上面,前半段还是佛经,后半章就乱了心智,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密密麻麻写满的都是他的名字。

    “你这叫不想孤”

    太子面带笑意,又满是得意“你这是嘴上不想,心里全是孤”

    恒亲王府

    陈珩坐在书房中,面色黑沉着,旁人不敢靠近。

    屋子里,画卷摆了一地,如意馆的小太监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是来送画的。这几日,恒亲王大闹如意馆,说是幼时见了个美人图,如今记起来十分欢喜,想重新去寻。

    陛下向来宠信恒亲王,他要寻个画更是由着他。几日的工夫,恒亲王将整个如意馆给翻了个底朝天儿,却是半点洛太妃的踪迹都寻不到。

    庄牧看着满书房的画卷,硬着头皮走进来“殿下,大小姐在门外,说是想见你。”

    那放在玉板子上的手摩挲了一下,虎口带着一道浅浅的疤“不见。”庄牧点头,对这个回答半点都不诧异。

    这几日殿下虽是歇在恒亲王府,但却是从未见过大小姐一面。之前对大小姐还算是关心,如今却像是主动想将她这个人隔离开一样。

    分明庄牧的眼神落在地上的画卷上,分明,还未寻到那画卷上的人。

    出了门,洛长安看见庄牧的样子,面上便一脸的无措“珩哥哥还是不愿意见我”庄牧摇了摇头,上前去替她推着轮椅“小姐,秋日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洛长安面色煞白的,摇了摇头“我听说这几日珩哥哥在寻画。”

    她低下头,一脸的消瘦与脆弱“我也不知道珩哥哥要寻的什么,也帮不上忙。”她将带来的汤水送上前,递给庄牧道

    “这是我亲手熬的羊肉汤,之前在西北的时候珩哥哥十分喜欢的,庄牧你拿过去给他补补身子。”

    “好,多谢大小姐。”

    庄牧面带着笑意,将食盒给接了过来。

    眼看着庄牧进了书房,洛长安才深吸一口气,推着轮椅走了。

    “小姐。”

    嬷嬷在她身侧道“您是不是惹了殿下生气了殿下这段时日倒像是主动躲着您一样。”

    “我没有啊。”珩哥哥躲着自己,洛长安如何不知道只她想了几日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还是么。

    嬷嬷在身侧小声儿道“奴才倒是听说了一句。”

    洛长安仰起头,就见嬷嬷低下头,对着她道“殿下好像在寻一幅美人图。”

    “美人图”洛长安喃喃的,随即心又酸涩了下来,珩哥哥果真是变了心了。

    “殿下。”

    庄牧将食盒放上来,羊肉汤溢出一股香味“大小姐亲手做的,殿下您尝一尝”

    羊肉汤是西北那边的特色,与京城这儿的做法不同,添着一股辣子味。恒亲王揉着眉心的手放下,看着那送上来的羊肉汤。

    “殿下,如今洛太妃的画像还没寻到,您对大小姐也别太无情了些”庄牧将汤碗放在桌面上。

    “这大小姐的身份还没确定,奴才是怕你日后后悔。”大小姐到底跟随了殿下七年,这番说不见就不见,日后哪怕是和好,只怕也有了隔阂。

    “我是不知如何去面对她。”恒亲王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捧起那碗羊肉汤却是有些食不知味。

    虽是有了画像,但这番大张旗鼓的去寻,又是何年何月

    这段时日便让人去寻洛太妃的画像。

    当年,洛太妃入宫去侍候先皇,那张脸可谓是名动一时。洛家当初在京都也是簪缨世家,洛太妃也极得先帝的欢心。

    据得她生的貌美,先帝十分喜爱她,时常的让人给她作画。如意馆中本该当是有很多画像才对,但他去寻,却是一张都寻不到。

    “我年幼的时候分明见过一张。”

    恒亲王低头喝了一口汤,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会不会是时间太久,洛太妃的画没了。”

    庄牧想再添一碗,恒亲王却是摆了摆手“先帝的所有嫔妃画像都在,只唯独少了洛太妃的那张。”

    玉板子扔回桌面上,恒亲王站起来,大步往外走“我倒是要瞧瞧,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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