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平淡,为着这事进来,可并不是太在乎,她把手里的钱放床上,平静地说:“用这个来办。”

    今天收的红包钱,厚厚的一沓,三四万的样子。

    元若一怔,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到有点冷,下意识拢紧身上的围巾,轻声说:“不用,你收着,我们会帮你办。”

    哪有用红包钱办席的道理,而且办升学宴是杨何英和元若共同决定的,自是她们出钱。红包是姜云她们自愿给的,与办不办升学宴无关,不办也会给。

    然而面前的人却不这么想,把钱放床上,一句别的话都没有,沈棠转身出去了,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元若杵在原地不知所措,半天都回不过神,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些分得太开,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己出钱来办这个,不把沈棠当外人。可眼下这架势,是沈棠想把这些分开一点,故意把距离拉开。

    突如其来的转变教元若难以适应,床上那堆钞票着实刺眼,仿佛跳动的火在上面烧着。

    门被关上,房间里霎时空荡下来,元若轻抿红唇,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

    那笔钱一共三万五千八百块,都是姐姐们的心意。

    元若把钱收起来了,可没打算用,一并存到自己给沈棠准备的那张卡里,想着过几个月再给沈棠。

    兴许是受这次事情的影响,自这天起,她俩莫名生疏了两分,没之前那么亲密了。元若尝试过跟沈棠沟通,可毫无用处,对方不太想听这些。

    她们还是会亲热,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一两晚会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交流不多。

    沈棠惯会摸索,有些东西一开始不会,渐渐就熟了。小崽闷不吭声的,可占有欲特别强,冷不丁横起来真的招架不住。

    知晓这是在闹别扭,沟通无果后,元若也就由着她了,不论如何都放任她的所有举动,包括那些亲密。只是有的时候小崽挺“狠”,元若不得不穿高领衣服出门,不然根本遮盖不住。

    离答辩的日子越来越近,毕业设计也进去了最后的阶段。大多数人的设计都做得差不多了,有的学生在优哉游哉地等着那天到来,有的学生在做最后的冲刺,查漏补缺,也有实在完成不了早早就躺平等死的。

    这时候春招也接近尾声,稍微好一点的企业岗位基本都招满了,余下的都是些不怎么样的公司。

    元若去大院子探望老两口,家里实在太压抑,她想回去住两天缓缓。

    杨何英高兴得不行,听到她会留下来住两天更是笑眯了眼。老两口巴不得儿女能回来长住,老人家就喜欢热闹。

    来之前元若给沈棠发了短信,告知对方自己这两天不回家,沈棠没回信息,像是完全不在意。

    元若不大好受,心里有点堵,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怕被杨何英看出问题。

    杨何英心情不错,拉着她絮絮叨叨地念,到了晚上要睡觉时忽而说:“小棠前两天也过来看了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这孩子真有心,给我和你爸各买了一个按摩枕,昨天晚上我还用了,哎唷,按了以后再睡觉可真舒服。”

    这件事元若根本不清楚,听到杨何英的话她霎时一顿,话都接不上。

    杨何英未曾发现她的不对劲,笑吟吟地继续说着,句句不离沈棠。老人家年纪大了憋不住话,什么都往外说,没那么多心眼,念叨了一会儿,又把沈棠做过的别的事逗抖落出来,比如给老两口买补品,送元艾宁电子产品之类的。

    沈棠跟元家其他人走得挺近,不是元若想象中那样淡薄。

    对于这些,元若算是有了重新的认识,但她回去以后没有问沈棠,一概只字不提。

    她回去的时候是下午,沈棠在家,在次卧里整理东西。她进去看了下,本是进去瞧瞧,可之后直到半夜都没能出来。

    沈棠把她抱到堆书的桌子上坐着,将那些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不冷了,正在回暖中,正是穿件外套就能过一天的时节。元若穿的小外套搭配碎花裙,显身材又不失小清新。

    碎花裙一直穿在她身上,裙摆耷垂在桌角。

    窗户有一扇是开着的,风从外头吹进来,吹起窗帘的一角,也把碎花裙摆吹起。

    元若唤了沈棠一声,喊她的名字。

    沈棠没应,在元若脸侧亲了口。

    元若搂住这人的后背,又伏在她耳畔小声地喊:“沈棠”

    c城的天气变化总是很快,春秋两季往往没太大的感觉,时间一天天过,温度起伏不定,这两天还算凉爽舒适,过两天就骤然变冷。

    今年的生意比之去年更好,蛋糕店多了许多回头客。元若赶紧时代的脚步建了顾客群,群里全是周围大学的学生,笼络客源,偶尔搞搞小活动,最重要的是方便客人预订生日蛋糕。

    这个推广方法比较老套,可非常实用,效果还不错。店里的线上单子多了,赚的钱自然更多。

    沈棠还是很少过来,偶尔到店里都是来找赵简,别的时候都不来了。

    小陈还挺疑惑,以为是毕业季太忙了,她时常在元若面前念叨,天天都盼着沈棠能去店里。

    元若就当没听到这些话,更不会跟小陈解释。

    沈棠不来,有个人倒是经常往这里跑,上午来一次,下午还来,撵都撵不走。

    贺铭远没把自己当外人,脸皮厚得可以,初初那会儿还会买面包做掩饰,后来就两手空空地离开,全然没有会打扰人家做生意的自觉。

    元若倒是欢迎他过来,从来不会说什么。

    贺铭远是为着纪希禾来的,毛头小子追求人的心思过于坦荡赤诚,恨不得住在店里,也不怕把人家吓跑了。

    店里其他三个人就是电灯泡,每天都发光发热,而当事人纪希禾反应不大,既不拒绝也不接受,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作为旁观者,元若感觉这事多半能成,不然贺铭远这一天天的脸都快笑烂了,过来得越来越勤,不出意外应该稳妥了。

    然而正当店里的三个人都算着好事将近时,意外来临。

    那是答辩的前一天,贺铭远最后一次来这儿,高高兴兴地进门,红着眼睛走的。高大帅气的潮酷男孩子身影狼狈,一句重话都没讲过,出了门就决绝地走了。

    外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元若进烘焙室瞧了眼,看到纪希禾在那里抹眼泪。

    自那天起,贺铭远再也没有来过,纪希禾亦绝口不提那些事。

    元若识趣不多问,偷摸问沈棠。

    沈棠也不知情,只说:“贺铭远要走了,应该不会留在这边,毕业以后也不会回来。”

    “去哪儿”

    “可能三年后要去深圳发展。”

    元若觉得可惜,她不是多管闲事的那种人,但还是忍不住跟纪希禾透露了这个。她把话说得迂回,有意无意提了两句。

    纪希禾的神情和语调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她低着头做事,隔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她抬起头冲元若笑了笑,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现实往往支离破碎,不是所有感情都能有始有终,即使两个人都互生好感,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依旧不会有任何结果。

    元若理解纪希禾为什么会这样做,可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换做是她,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选择,人生苦短,试一试也无妨。

    当然,终归只是想法,在处理自己的感情上,她与纪希禾何尝不是同一种人呢。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感情里的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每走一步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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