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的柔白灯光斜进了房间,经由门框在地上划出一道平直的线,有一扇窗户没关上,卷动的风呜呜作响,吹起闭合的窗帘。

    乍然的凉爽与颈侧的热烫交错,元若感到无措,不大适应,由于挨得太紧,且沈棠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起伏,以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

    酒意作祟,沈棠的气息有点急促,她动了两下,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知晓这只是喝多了才会这样,元若转头看了看,好脾气地问:“怎么了”

    沈棠不说话,过分越距地去挨元若的下巴,哪里凉快就往哪里蹭,还执起元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稍微舒服些了,才说:“好热。”

    末了,又没完没了地乱蹭。

    元若只得用手抵住,可沈棠力气不小,再次把她圈住,感觉到这醉鬼都把脸贴到自己颈窝那里了,她不由得心头一跳,登时紧张起来。

    她刚换的衣服是一件修身小吊带,现在挣扎了几下,左边的细带都掉了,她有些无奈,赶紧拉了拉。

    沈棠毫无察觉,逐渐往下移。

    元若僵着身子愣了片刻,随后不自在地低喊了两声。

    “沈棠。”

    “沈棠”

    对方像是听不见,没有反应。

    元若把手抵在这人肩上,要将其推开,只是还没使劲儿,沈棠就不动了,倒在她胸口的位置,呼吸匀称平稳。元若及时打住,试探地推了下。

    沈棠还是没动,应该是睡过去了。

    房间霎时安静下来,连风都变小了,除了雨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元若迟疑不决,可还是没立马把沈棠推开,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起来。

    沈棠睡得很沉,就这么倒在床上,头发都还没干。元若没法儿,把人扶起来让靠在自己身上,接着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噪声太大,沈棠不由自主拧紧眉头,可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眼睛,看样子真是乏困得不行。

    吹干头发,元若将她放平,盖上被子,再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轻手轻脚出去。

    时间尚早,还没到十一点。

    客厅里乱糟糟的,尤其是玄关那里,将东西收拾干净,把换下来衣物都放进洗衣机里洗上,元若这才去主卧的浴室洗澡。

    主卧自带的浴室不算宽敞,墙壁左侧有一面半身镜,最里面是浴缸。

    趁着洗衣机还要运行一段时间,元若泡了一个澡,放松身心躺浴缸里,她今晚累得够呛,折腾来折腾去一点都不省心。

    浴缸里的水放得太满,都没过了胸口,拧干毛巾捂脸上,静静躺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元若想起了四年前。

    当时也是六月的晚上,也在下雨,只不过雨势没有这么大。那会儿她还在租房住,洗漱完准备睡觉了,忽然有人敲门,一打开,是一路淋着雨找过来的沈棠。

    这人身形孤寂,脸上还在滴水,一见到她就木然地说:“我姐死了,以后我跟你。”

    沈棠的姐姐叫沈梨,是元若的前女友,两人在六年前和平分手。

    曾经的元家和沈家是邻居,元若和沈梨两小无猜,大了以后在一起也顺理成章。她俩同岁,确定关系的那年刚满十八,接下来便是一所大学读书,一个公司工作,相互进步相互扶持,一直都是令旁人羡煞的一对。

    但爱情不会永远顺风顺水,后来元若和沈梨走了不同的路,人生规划截然相反,和平分手就成了不得已的选择,自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生活太现实,爱情可以轰轰烈烈地开始,也可以平静地无疾而终,往后的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惋惜和遗憾总会慢慢消散。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等过了两年再回头看,不过就那样。

    元若没想过沈梨会出意外,走得那么突然,还丢下了一堆烂摊子。

    沈家父母去世得早,而四年前沈梨车祸没了,沈棠才十六岁,还在读高中。沈家没有近亲,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都不愿意自找麻烦,无人肯收养沈棠,小姑娘走投无路,找上了元若。

    元若从来都不是大善人,只是想到沈家父母和沈梨对自己的好,一时念及旧情,左右权衡,最终还是留下了她。

    那时很多人都不支持她这么做,包括几个要好的朋友,可一晃眼四年多过去,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艰难。

    沈棠一直都比较懂事,文静又听话,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就没让元若操心过,她如今在c大读计算机,成绩优异,下半年就大四了。

    想到这儿,元若有心无力地把毛巾拿开,搭在浴缸边缘上,一时感慨。早两年那时候,沈棠和她的关系还不错,颇有一家人的样子,但渐渐的就疏远了,不再那么亲近,跟她有了距离。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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