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饿了吗”

    “嗯嗯。”沈眠突然道“陆准,弄璋之喜是什么意思啊”

    陆准“怎么想起问这个”

    沈眠“刚刚听到别人在说。”

    “弄璋之喜,大概是祝贺别人生儿子的意思。”

    沈眠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哦。”

    沈眠操个死神棍,果然就知道忽悠他

    又过了十几日。

    陆准去了几家借船都没能借到。

    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的太久。

    现在追查已经不仅仅是靠长相了,身高体型,哪怕年纪相仿也会被作为怀疑对象,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终于,在陆准都打算自己造一搜小挺的时候,有一个船家决定把船卖掉。

    原因是他的老伴儿得了重病,他们无儿无女,现在官府又不准出海打渔,他没了收入来源,老伴儿也没了药钱,万般无奈之下才决定卖船。

    陆准给了他三倍的钱,让他保密。

    沈眠终于坐船上了路。

    他们随着水路走,顺流而下,沈眠发现自己不仅晕车,还晕船。

    一路上都不知道吐了几回,整个人都虚脱了。

    陆准也急,除了必要的守夜和赶路,他都守在沈眠的身边,小皇帝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失去活力了。

    他把人抱在怀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喂水和喂吃的。

    沈眠恶心的什么都不想吃。

    “陛下乖,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等找到村落,我们就下船。”

    沈眠很难受,但他又不想让陆准担心他,忍着吃了点东西,道“对不起啊陆准,是我拖累你了。”

    陆准安抚他“没有拖累,近几年大越的战事很多,我也没太多的时间陪陛下,现在这样,倒也不错。”

    沈眠知道他又在回忆和小皇帝以前的日子了,心里也不知道是心酸多一点还是悲伤多一点。

    他们在水上漂了整整八天,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渔村。

    水路就是有这样的不确定性,而且他们行的方向也很偏僻,所以人更加的少。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陆准必须带着沈眠下船了。

    他们都带着人。皮面具,小渔村所在之地较为落后,应该还没有收到通缉令的消息,就算知道了,单凭相貌辨别,没那么容易别认出来。

    陆准找到一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妻。

    夫妇二人姓陈,有个儿子叫陈勇,在远一点的县里给人卖苦力,时不时会回来一次。

    他给了足够的钱财,带着沈眠住了下来。

    终于有个不会动的窝,沈眠太累了,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管了。

    陆准帮他脱了鞋,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沈眠“我好累。”

    陆准“嗯,先休息会儿。”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敲门,陆准反射性的拿了剑,把门打开,原来是陈老太。

    “小哥,我看你们好像赶了很久的路,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就帮你们烧了些热水,随便擦擦吧。”

    陆准稍微放心些许“多谢。”

    陈老太长得倒算是慈眉善目,她笑道“诶,等会和房里那位小哥出来吃晚饭吧,就我和老头子两个人,人多些热闹。”

    陆准“好。”

    将热水端进屋,沈眠已经睡着了,陆准并没有叫醒他,用湿帕子轻轻的给他擦脸和擦手。

    小皇帝好像有些瘦了,快一个月的劳累奔波,肯定让他很累。

    陆准思虑再三,还是在沈眠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沈眠睡醒以后神清气爽,又恢复了生气。

    陈老太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招呼着他们二人过去吃。

    沈眠确实很饿,在船上他们吃的都是干粮,好久没见到熟食了。

    沈眠“谢谢阿婆。”

    他一坐下就忙着端碗,但陆准更快,他将所有的菜都吃过一遍,又吃了一口饭,嚼了嚼道“好吃。”

    然后将手里的碗给沈眠。

    沈眠一下反应过来陆准在帮他试毒,不知道该说什么。

    饭桌上,陈氏夫妇互相对视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们的来历。

    “两位小哥是哪儿的人啊,看起来不像本地的,咱们这儿可没人穿这么好的衣裳。”

    陆准“家父是在王城做生意的,不过后来生意失败了,追债的人太多,我和弟弟便出来躲一躲,衣服都是以前买的。”

    陈氏夫妇没说什么,不过脸色却变得有些微妙“哦,原来是这样啊,唉,世事难料,你们也不必太伤心。”

    沈眠听他们说话总有点不舒服,但他又说不上来,毕竟人家收留他们,自己也不能有太大的意见。

    等晚上的时候他才和陆准说了这件事。

    陆准道“多是有些贪财,可能会有些手脚不干净,不碍事。”

    陆准都说不碍事了,那沈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们需要在这个小渔村修养两天,果然不久后沈眠就发现自己的银子少了很多。

    陈老太做的饭也越来越差,态度也不是很好。

    不像一开始那么和气,反倒恶劣得很,嘴里说七说八,有好几次,沈眠都听他们在说他和陆准的坏话。

    陆准在的时候还好,毕竟带着剑,又会武功,长得高壮,他们还有些忌惮。

    陆准不在,就剩沈眠一个的时候,他们便毫不顾忌,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眠总觉得瘆得慌。

    就像这天,他刚解了个手回来,就看到陈老太在翻他的包。

    “你干什么”

    “啊”陈老太被吓了一跳,看到是沈眠,并不是很怕“哎呀小哥,你走路怎么阴森森没声音,老婆子我身体不好,这要是被你吓出了病,可是要花很多钱治病的”

    沈眠不想搭理她,走过去看了眼,应该是刚打开,所以还没来得及翻。

    “你不要进我们的房间,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陈老太言辞闪烁但强势“我不过就是进来打扫一下卫生,你们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怎么,怕我偷东西啊”

    沈眠最不喜欢和这种人说话,你越和她理论,她越来劲。

    干脆不说话。

    沈眠不说话,陈老太也觉得脸上挂不住,骂骂咧咧走了。

    等陆准回来后,沈眠立马就跟他告状了。

    陆准摸摸他的头“人性本贪,再忍忍,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过两天我们就走。”

    沈眠早就不想住了“好。”

    与此同时,皇宫。

    “你说看到他们在哪里出现”楚迟砚翻着手里的奏折。

    “回陛下,他们买了一个老渔夫的船,走了水路,现下正在一个小渔村里躲着。”

    “小渔村。”

    倒真的有本事。

    小皇帝坐会儿马车都晕成那个样子,坐船就能不晕

    楚迟砚顿了半晌,冷笑一声,吩咐道“吴州,准备一下,朕要亲自去找人。”

    在沈眠和陆准准备走的前一天,老夫妇的儿子回来了。

    陈勇是个莽夫,听说以前在渔村里打伤了人,村子里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这才跑出去做苦力。

    可他一直都没给过家里钱,反倒还一直问老两口要,供他赌博和逛花楼。

    沈眠一直避免和他见面,因为他不喜欢陈勇。

    这天陆准又出去了,沈眠起的晚,正准备戴人,皮,面具的时候,门突然间就被撞开了。

    沈眠吓了一跳,看着一身酒味冲进来的陈勇,警惕起来“你干什么”

    “哈哈哈哈,”陈勇喝得烂醉,笑得露出一口黄牙“我娘说给我找了个媳妇儿,我还不信,果真嗝,果真是个极品。”

    沈眠恶心坏了“呸谁他么是你媳妇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你”

    “小嘴儿还挺石更哈哈哈哈,不过我喜欢”

    他朝沈眠扑过来,沈眠也不是吃素的,举起一旁的板凳就朝他扔了过去。

    这一下扔的很准,板凳砸到了陈勇的头,把人砸晕了。

    他打开房门,陈氏老夫妇就在外面站着,好像还准备听听里面的动静,他们想着,儿子回来一直吵着要找女人,怕他再在村里做什么糊涂事,干脆就让他来找沈眠。

    还专挑陆准不在的情况下。

    反正沈眠是个男子,就算被怎么样了也没什么事。

    现下他们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还有些错愕。

    沈眠一直带着面具,从来没以原相貌示人过。

    “你”陈老太指着沈眠“你是那个通缉令上面的”

    “我儿”

    陈老头大叫出声,陈老太也被引去了注意,看到陈勇倒在地上,头流了血,一时吓得哭天喊娘“老天爷,杀人啦勇儿,勇儿你醒醒”

    沈眠只觉得恶心,他想跑出去找陆准,好在陆准不会离开他太久,沈眠没跑多远就遇到了他。

    “陆准”

    陆准察觉到小皇帝神色不对,而且竟然没戴面具,他也不问发生了什么,牵着沈眠往回走“我们马上就走。”

    回去陈氏两夫妇非得让沈眠偿命,陆准只看了一眼便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他一反往常的温和,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几分煞气。

    他举起昏死过去的陈勇,卸了他的两条胳膊,活活把陈勇给痛醒

    “啊”

    陈氏夫妇不敢和陆准作对,忙跪着饶命“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夫妇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们的命啊”

    陆准将陈勇扔了出去,沉声道“若不是借住了你们几天房子,他必须死。”

    沈眠没看过陆准发飙,看来也是挺吓人的。

    “陛下。”

    “嗯”

    陆准也不知道自己吓没吓到小皇帝,只道“这里不能留了,必须马上走。”

    沈眠点头“好。”

    楚迟砚到时,早已人去楼空。

    他闭上眼,手指敲着额角,看似悠闲,却隐隐有些不耐。

    陈家三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没想到有一天会见到天子,而传言中这位天子性子暴戾,他们更加害怕。

    吴洲“探子说,他们借住就是这户。”

    他问道“最近可有两人在你们家住,长相不好说,一个稍高,一个稍矮,稍高那个带着剑。”

    陈老太“有有啊,他们好像是通缉令上的人,陛下陛下,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人居然想杀了我的儿子”

    楚迟砚脸上划过一丝厌恶“为何要杀你儿子”

    陈勇两耳不闻窗外事,对通缉的是谁一概不知,他嘴快道“呸我看上了同行的那小美人,没想到男人也能长这么好看,可我连手都没摸到,那个高个子回来竟然就卸了我的胳膊”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楚迟砚突然笑了一下“你说,你看上那个小美人了”

    陈勇“那可不陛下,我不知道那人犯了什么罪,但长得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还在回味,但楚迟砚的眼神已经不对劲了。

    “来人啊。”他神色散漫,语气淡漠“把他给我活寡了。”

    陈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晓得快死了“陛下饶命”

    陈氏夫妇也忙着为儿子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楚迟砚就像只是喝水那么简单似的,笑得有些病态“这家人,一个不留。”

    不理会身后的惨叫声,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仿佛还残留着小皇帝身上奶香的气味。

    他缓缓抚上漆黑的木椅,刹那间,椅子应声而碎。

    眼底点点猩红。

    沈眠,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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