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再压有些难看。

    却没想到出了这一桩事。被谢珉这么一提,赵澈想到昨晚,心生嫌恶,神色越发冷淡。

    “是不好再改,官还是得给他,”赵澈笑了几声,“但我这次用你的法子,会叫人问他要八千两孝敬,要来的都赏给你。”

    谢珉佯错愕抬头。

    “一万两还是你的,我问他要,他心里有数,养子又要倚仗我家,还能不给放心便是,少的部分我贴给你。”

    谢珉的眼睛像深深的湖泊,倒映着一个赵澈。他沉默一小会儿,说“楚王是花七千买我,公子您却还赏我八千”

    赵澈心下微漾,笑道“无须比较。和你说话倒是忘了,喊你过来原本是想问,今夜我要赴宴,是去庆贺,也不方便带妻妾子女,所以想带你一道过去,你愿不愿意”

    谢珉道“公子带我去便是,为何问我愿不愿”

    赵澈点明“楚王府。”

    谢珉表情一滞,嚅嗫几秒,道“好。”

    还没到晚上,赵澈就叫人送银票过来了。

    八千两,一点不少。

    谢珉收敛笑容,问送银票过来的下人“可是甄太监那边”

    下人朝他眨眨眼,谢珉瞬间了解了,塞了点碎银给他。下人笑容满面地走了。

    谢珉算了笔账。他和甄太监五五开,到手是五千两,再和齐景三七开,到手是三千五百两,又和楚王三七开,真正最后到手的是两千四百五十两。但是加上赵澈现在给的八千,就是一万零四百五十两。

    这是净赚。

    养子荣光满面地回住处了,甄太监才收了假笑,脸阴沉下来。

    那一向为他出谋划策的下人端茶进来,奉上道“公公喝”

    甄太监怒火中烧,扬手打掉“还喝什么茶”

    “赵家欺人太甚我只收了谢珉五千,他居然问我要八千他自己还要讨三千的好警告我他真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公公息怒”下人忙跑到门边关上门。

    甄太监气得胃疼心疼“那五千两我还没捂热呢,就没了,我说他怎么喊价喊得那么爽快呢,原来是想着从我这儿捞回去问我讨了八千,他花两千就把谢珉买回去了,我自己还倒贴三千”

    甄太监越想越气。

    下人宽慰道“郁汶少爷如今分了个不低的官儿,总能替您捞回来的。”

    “他还算良心发现,不过八千两,郁汶捞多久才能捞回来啊”

    下人道“那之后谢珉回来了,您也能再卖他”

    甄太监想到谢珉,气消了些,幸好这棵摇钱树在,不然八千两银子,他到哪里挣去今年真是多灾多难。

    下人笑道“而且我之前说的那事办妥当了,胡车儿那儿上万两没有,几千肯定是有的,正好替您补了这亏空。”

    甄太监瞬间气畅了,睨他一眼“动作快些。”

    下人笑道“您放心便是,万无一失。”

    甄太监哼了一声,这人办事还是妥当的。

    夜间,楚王府门前车马不绝。谢珉跟着赵澈从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迎客的俞忠平。

    谢珉也是听赵澈说才知道,皇帝正式下旨让楚王于京中休息半年。

    武将被召回京,又是个王,如无皇帝恩准,是不可长期留京的,这道圣旨一下,楚王是真正意义上短期内回不了边关了。

    这宴是朝臣为楚王歇下来庆祝。

    俞忠平换回真容,如今看到跟赵澈下来的谢珉,表情变幻莫测,像是不希望他来。

    谢珉觉得他反应有点过了,心下怪异,直到被人引进去,看到了坐在楚王边上的年轻女子。

    她并未和萧绥同席,却也坐在萧绥身边,显然地位尊贵无两。

    花一样的年纪,秀丽娇俏,像初秋的海棠,盛放在即将觥筹交错的夜里,和楚王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身侧赵澈看到坐在上首的她,微诧道“恪安也来了。”

    谢珉对这名字有所耳闻“恪安公主”

    赵澈低声道“是,圣上想给楚王许婚,楚王不松口,眼下怕是各退一步,就有了现在这局面。”

    谢珉点头,跟着赵澈往里走。

    他先前扫了眼,席上带伴的人不少。这种场合不聊政事,又不是皇宫大宴,带家中美人、青楼妓子或是猎奇点带小倌,是为活跃气氛的,也没那么讲究。

    赵家人来,吸引了无数眼光。众朝臣看清赵侍郎带的人,少数几个表情微变,偷瞄上首,大多数人会心一笑。

    一个小倌罢了,楚王不至于同赵家计较。王爷又向来清心寡欲,怎会将这小倌放在心上。青楼出价一事,不过是为将此事说清,顺便买回面子。

    人已经是赵澈的了,这事便了结了。只是这小倌的确样貌无双,难怪值一万两。

    赵澈带谢珉坐下。

    他是替他父亲赴宴的,又因为职位缘故,坐的位置相当靠前,上首的二位几乎只要微侧目,就能看清这边。

    “赵哥哥”恪安之前正努力找话同萧绥说,如今看到赵澈,小声惊喜道。

    恪安是皇帝的胞妹,赵澈是皇帝的族弟,恪安自小同赵澈来往,关系十分不错。

    她慢一拍看到同赵澈一起来的人,脸上洋溢的笑顿收。

    萧绥冷淡看向这边,目光在空中和谢珉猛地撞上,交汇一瞬,气氛微妙。

    耳边恪安在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个什么。

    还未等错开,恪安晾着正答话的赵澈,回头同萧绥说话,头恰好挡住了视线。

    于是谢珉和赵澈小声说话,替他烫洗用具,盯着桌上的清炖蟹粉狮子头。

    谢珉有点微妙的不爽。像是他烧了一盘狮子头,把奇形怪状、撑破了的都吃了,就留一个还算比较满意的准备最后慢慢吃,品味下做的乐趣和成就感,结果眼前突然伸出了一只脏兮兮的手,捏住了他最后一只狮子头。

    让他想把不乖的狮子头也丢了。

    他不爽的时候,一般找到源头,让源头不爽,这样他就会又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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