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并没有乱摸乱碰,走了一圈后,回到桌边站着。
待了一会儿,听见推门声的刹那,谢珉蓦地回头,身后萧绥已关上了门。
谢珉听着门关上的细微动静,呼吸莫名有些急促,昏暗的房间好像成了某种牢笼,烛火晃荡,这里又似乎是舞台,只不过观众只有萧绥一人。
萧绥扫了他一眼,也只是无波无澜地扫了一眼,便走到一边的书桌前坐下,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他甚至拿起案上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仿佛眼前站的不是绝色,而仅仅是一盆他精心栽培的名花,供他无聊的时候,施舍两眼。
谢珉走过去,问“王爷没让护卫拦我,如今为何又无视我莫不是想看看我的诚意,再决定要不要搭理我”
萧绥将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抬头看他。
谢珉的鬓发潮湿,唇红得鲜艳,像第一次出现时一样。
区别在于,先前他是淋过雨浑身冰凉的,这一回,是沐浴过后散发热气的。
声音没了日间的清冽,更低更慵懒,说话的语调像只发情的猫儿。
萧绥缓缓收了视线,目光滚过书页上漆黑的字,道“诚意”
谢珉突然笑了。
“笑什么”
一只白璧般的手搭上书页,将密密麻麻的字捂得严严实实,萧绥半个字都看不到了,入目的只有这么一双惹眼的手。
萧绥似笑非笑抬头,谢珉的指头已经勾住书底部,微微用力,萧绥从善如流,卸了手上的力,谢珉将书从他手里一点点抽出。
谢珉腕上像是忽然脱了力,那书“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萧绥冷笑“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这会儿在看我,没看地上的书,说明我比书好看。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没一本破书好看。”
萧绥先前喝了许多,眼神却清明得很,如今盯着谢珉的眸光才有些发沉。
案和椅子之间着实逼仄,二人身量又高,一站一坐,谢珉只能稍稍贴近,微分腿,用腿慢慢夹拢了萧绥叉开的长腿。
这种姿势,萧绥只能仰视他,谢珉的长发簌簌垂下,落在他肩上,时不时拂过他脸侧,带去一阵痒意。
“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再问下去,可就太不识趣了。”
萧绥笑了“我倒是第一次听人当我面儿说我不识趣。”
“王爷在夸我特别。”
萧绥眉梢一提。
谢珉不再理会他。
谢珉在靠近,为了能对上他的脸,萧绥只能逐渐靠上椅背,被动抬头。
莹润的肌肤在眼前晃荡,那人在往下坐,出现在萧绥视野里的,逐渐变成了湿润微红的唇。
萧绥本来还是不置可否的表情,忽然冷笑“其实我可以更不识趣一点。”
谢珉一惊,背后一只大手钳制住了他的腰,让他无法再往下。那只手很烫,热量透过薄薄的衣裳传来,烫得他微微心焦。
但他下一秒又笑“王爷不喜欢这样吗我都洗干净了”
萧绥对上他视线,冷冷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最后说的话”
谢珉想了起来。
即使是干你,也得按照我的节奏来。
“没忘。”
萧绥往后撤了椅子,退开道“衣服脱了。”
谢珉佯装的笑彻底消失了。
“我以为王爷让我穿着,是想自己替我脱。”
萧绥道“你在拖延时间。既然愿意被我上,脱。”
他神情冷酷起来,语气不容置喙。
谢珉紧抿着唇,低头不再说话,他偷吸一口气,有些僵硬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腰带。
那里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像个礼物。
还是自己拆封那种。
萧绥道“动作那么慢,觉得羞辱”
谢珉一点点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是羞耻,是情趣,王爷未免太过猴急,我脱便是。”
他如果心甘情愿被萧绥上,就不会该有如此浓烈的羞辱情绪。如果他做不到,就是他只有欲,打心底还不愿意。
萧绥冷眼看他,锋利的眉眼似乎要将他洞穿。
谢珉无数次孤身一人面对重大场合,孤身一人站在人生的转折点,他也怕,但他知道,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害怕了。
就像一场考试,一场表演,最焦虑恐慌的,永远是未开始前的那一刻。
一旦开始,想的就是,自然而然做下去就好。
脱一件衣服,比他以往做的绝大部分选择,都要简单得多。
也没有什么不可预计的后果。
只是一场无比契合的欢爱。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在萧绥的注视下,这种焦虑抉择感,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要赢,他要赢的漂亮。就在几分钟前,他明明可以,所以他现在也可以。
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他要谨记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倌。他的情绪反应过度了。
萧绥喝了口凉茶,道“不愿意可以走。”
谢珉只笑,灵活的指头干脆利落地抽开光洁柔软的腰带。他本就只穿了一件,王府的衣料,不像平民穿的粗糙劣质,衣料滑得很,几乎腰带抽开的刹那,他身上那件白衣,就已经半褪到了肩头。
露出的肩浑圆,肌肤白到晃眼,再往下
萧绥眼里瞬间起了暗火,喉结悄无声息滚了两下。
谢珉故意一般,脱得很慢很慢,眼神若有若无的在看他,逐渐露出的每一寸,都叫人发狂。
“王爷要求的,王爷喜欢吗”
他问的是这一句,似笑非笑的眼,却好像在说另一句“我敢了,你敢吗”
被动了那么多年的萧绥,你敢吗
在没查清我之前,你敢吗
你上得起我吗怕不怕我在心里嘲笑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