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的员工们纷纷呆住。

    “听不懂人话那可以不用干了。”

    他们看着谢家的养子、谢向晨的弟弟走上了董事长专属电梯,刷卡,启动电梯。

    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终于醒悟,一时瞠目结舌。

    “快,快去找安保部门”

    底下大堂里炸开了锅

    “是他啊”

    “我的妈啊啊啊爆炸新闻”

    “我完了我刚当着他面说他和谢向晨有一腿”

    “等等那个对赌协议养子谋夺家产”

    “oc”

    “您好,我是来感谢董事长的。”董事长办公室前,谢向晨作笑对新来的秘书说。

    董事长在对赌协议完成后并未驱逐他,反倒应他的再三要求,在向晨娱乐给他留了个不低的职位,可以说仁至义尽,按照礼数,他该当面致谢。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他,听说他远在国外,事务繁忙,和他交接的一直都是他的律师。

    谢向晨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因即将要见高层领导,心下充满了紧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说出这句,秘书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秘书凭良好的职业素养忍住了“跟我来。”

    谢向晨一进去,就看到了个有点熟悉的人影。

    那人侧着身,似乎刚洗过手,正在用纸巾仔仔细细擦拭,他擦得太用力,手上的皮肤都微微发红,应该是粘上了什么难以抹去的脏东西。

    谢珉前前后后洗了三遍手,还是难受,干脆放弃不折腾自己了,他将揉皱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抽开椅子坐下,敲敲桌子,头也不抬“坐。”

    谢向晨后知后觉,惊道“珉珉你怎么在这”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

    谢向晨怔住了。

    眼前人仍是一模一样的眉眼,给人的感觉却天翻地覆。谢向晨猛地发现,他好像极少对上谢珉的眼,他面对自己时总低着头或移开视线避免目光交汇,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打量这双眼睛漆黑而深邃,上挑的走向,配上他过于精雕细刻的五官和削尖的下巴,让他平白多了分讥诮刻薄。

    冷得厉害。

    谢向晨从前入目的总是他微红湿润令人浮想联翩的唇,如今才注意到那唇有多薄,唇角锋利得像刀,那双眼睛硬生生将他面上的诸多秾丽艳色逼退,徒留凛冽的寒意。

    谢向晨呆呆看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秘书“董事长我先出去了。”

    谢珉摆摆手。

    谢向晨在这一声里如遭雷击。

    “董事长”

    他喃喃,突然眼睛赤红“谢珉你玩儿我是你”

    谢珉抬头看他,露出的那个微妙的、有些怜悯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对,我就是在玩你,你居然才知道”。

    谢向晨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握住了,他像只狂怒的野兽,就要冲过去殴打谢珉,却被蜂拥而入的保安制住了,挣扎着,仪态尽失。

    门外好奇的员工不怕死地在张望,跟着保安一起涌进来的,还有听到员工议论意识到事情不对的小股东们。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见这阵仗都慌了神,一抬头见上首坐着的是谢珉,表情立刻丰富起来。

    “你个贱人”谢向晨眼里只有谢珉,怒吼道。

    谢珉旁若无人地笑了起来“贱人远在国外东拼西凑借你上亿周转挽救家业,是挺贱的。”

    “借我你那根本就是在谋夺我家家产什么对赌协议,那都是你一手安排好的”

    在场的股东不乏谢家的远亲近邻,谢向晨这话无疑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看谢珉的眼神,也逐渐微妙起来。

    谢珉问“是我逼你签的吗”

    谢向晨一噎。

    谢珉说“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干强买强卖的勾当,这种事,还是你们家比较擅长。”

    他意有所指,谢向晨有一秒心虚,或许是意识到有人站在他这边,他无形中又有了底气“你再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你白眼狼的事实我家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反咬我们一口,你要脸吗”

    “谢谢提醒,亲兄弟还明算账,我既然是寄养的,是不是该算得更清一点”

    “我父母对你不好吗”

    “他们撞死了我父母。”

    “他们也养了你十来年”

    “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撞死你父母,养你十几年,记得对我感恩戴德。”

    “你”

    “车祸要赔钱,望周知。侵吞保险公司赔款,强买强卖领个几岁孤儿伺候他儿子起居,是不是血赚”

    所有人哗然,有知晓当年内幕的股东下意识往后藏了藏。

    “不是这样的”谢向晨涨红了脸,不知为何百口莫辩。

    基督山伯爵那本被翻旧翻烂了的基督山伯爵

    脑子里谢珉说过的话在回荡

    “讲的是几个社会渣滓犯下罪行,却名利双收,男主最后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得到应有惩罚的故事。”

    “看到最后的地方了。”

    假的都是假的

    这些年谢珉都是装的

    谢向晨肝胆欲裂。

    见谢向晨一蹶不振,股东中谢向晨的长辈忍不住站出来劝道“谢珉,你已经赢了,没必要这样,传出去太难听了,不像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毕竟是你哥哥,你不能不讲情分。”

    谢珉瞥了他一眼“讲情分可以,他欠我几个亿,你不是他远方表舅吗血亲,情分比我这个养子深,那你替他还,我也不用在这做恶人。”

    “是不是皆大欢喜”

    他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森白的牙,令人莫名联想到某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兽。

    那人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没人再敢为谢向晨说话,保安拖着破口大骂的他出去了,股东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尴尬地和谢珉道别,争先恐后离开,相约开小会探讨如何应对现在这种局面。

    喧嚣如潮水般褪去,眨眼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谢珉一人。

    谢珉伸手摸了摸摆放在书桌上的相框。

    相框似是时常被拂拭,表面锃亮,不染纤尘。照片里,年轻儒雅的男人和气质出众的女人牵着个六七岁的男孩,三人笑时连嘴角抬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七岁,眨眼十三年过去了。

    当年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所以时间和长大有它们的魅力,它们让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虽然他更希望时光倒退,回到一切都未发生的那个时间节点。

    但发生是个既定事实。

    仇恨无须铭记,但恶人必将受到惩罚。

    谢珉翻开基督山伯爵的最后一页。

    书的最后一句话,他早已谙熟于心。

    “在上帝指明人未来前景的那天前,人的一切智慧就包含在四个字里面等待、希望。”

    他已完成了漫长的等待和希望,迎接他的将是新的等待和希望,即使他不知道等待和希望的是什么,但等待和希望本身,就有充分的意义。

    他将最后一句撕下,缓缓对齐叠好,塞进衬衣口袋里,那是离心最近的口袋,似乎这个举动,就能令他的心,从此住进希望。

    人要朝前看。

    他将那本翻烂的砖头书丢进了垃圾桶。

    这天夜晚,在和过去告别时,谢珉回忆起了很多快被遗忘的细节。

    比如,车祸那晚,他爸爸的临终遗言竟然是“珉珉,一定要留一头长发一定不要染烫千万不要整容、不要发胖千万不要”

    “还要好好学历史”

    谢珉对此啼笑皆非,虽觉无比怪异,也只能当做慌不择言的父亲在生命最后一刻的琐碎叮嘱。

    当晚睡梦中,谢珉却恍惚听见了时空变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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