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故笑了下,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刚下过一场大雨,这会儿还有点毛毛雨。

    韩故不咸不淡的搪塞“我还真不知道,欢迎告知。”

    几秒的沉默,季冬允没接话。

    可韩故却在手机里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应该是正在调整情绪。

    等季冬允再开口,说了这样一句“你上次给我的资料,我已经递交刑侦支队了。”

    韩故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随即皱起眉头,吐出一句“你特么有病”

    “没你严重。”季冬允反唇相讥。

    又是几秒的沉默。

    这回深呼吸的是韩故,他抬手揉着眉心,快速思考着季冬允这么做的用意,以及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然后,韩故说“是你要找茅子苓,我只是好心帮你的忙。”

    事实上,韩故心里也很清楚,季冬允并没有告诉警方资料是谁的,否则刑侦支队早就请他去喝茶了。

    季冬允“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你是有求于我,所以用茅子苓的资料作为交换,希望我念在这件事上帮助你们。但现在我已经把资料上交了,你没有要挟我的筹码了。”

    听到这话,韩故笑了“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季冬允终于问出口“子苓在哪儿”

    韩故没有丝毫迟疑“我怎么会知道。”

    季冬允深吸一口气“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儿,帮我带句话回头是岸。”

    话落,电话便切断了。

    韩故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声冷笑,随即坐回到桌边,用笔记本登录微博。

    他随意刷了几下,就看到这样两条热搜

    h少真被分x了

    案发现场打卡

    点开热搜一看,原来江城竟然有这么多年轻人大半夜不睡觉,组队跑到南区废弃工厂和村落附近寻找霍雍尸体的。

    当然大部分人都无功而返,只在自己找到的地方拍照一张,上传微博留念,并配上几句话表示遗憾。

    还有少数人已经找到抛尸地点附近,却碍于四周被警察拉了封锁线而无法靠近,只能在封锁线外拍照和拍视频,通过微博告诉广大网友,这里有好多警察,别过来了,也不用去别的地方找了,都洗洗睡吧。

    同一时间,坐在刑侦支队办公室的陆俨,也刷到了同样两条热搜。

    热搜里有网友拍到了警察的封锁线,下面引起了热烈讨论。

    有的人表示很惊讶,说没想到siy tak发的文竟然是真的,卧槽,卧槽,感觉自己目睹了一场案件“直播”,太惊悚了,要做噩梦了

    有的人在唏嘘,还有点放马后炮的意思,说我们都是侩子手和帮凶,这里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干系,h少是怎么死的,他的死法有很多人都给了意见。

    下面有人回复说“我可没给意见,别扯每一个人。”

    又有人回复说“没给意见但也没阻止啊,也是帮凶。”

    很快底下就吵起来了。

    还有人说,这就是人性啊,趋利避害,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旦事情闹大了,又一个个急忙摘清关系。

    下面很快就有人喷“跑这里甩什么片汤话,好像自己多无辜一样。”

    还有人回复说“我觉得这个凶手挺懂人性的,他知道拉这么多人一起下水,还能制造出这么大动静。”

    不会儿,又有人在微博上说,去搜了一下siy tak转载过来的文章,发现那个微博账号已经被封了,问有谁存图了,来晚一步,想看看都说了啥。

    下面有人劝“兄弟,洗洗睡吧,别惹一身腥。”

    还有人说“翻墙去境外看吧,只要那个网站上的帖子还在,你会翻墙,注册个账号就能看见。”

    接着又有人回复“千万别,使用vn是违法的,抓到了就傻逼了,而且现在风头这么紧,夹紧尾巴做人吧”

    快速刷到这里,陆俨揉了揉额头,将微博关掉,叹了口气。

    这些网友的猎奇心理已经被成功的勾了起来,他们不仅好奇,也是在寻求故事真相。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我们看见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不是真相。

    这句话出自沉思录,是陆俨上学时,偶然看到的一枚书签上写的话,也与他当时心里的想法很吻合。

    后来做了警察,他也在时刻提醒自己,无论是禁毒的事,钟隶失踪的事,还是刑侦的事,都不要去想真相如何,因为当这个想法产生时,就已经走入误区。

    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每一个视角,自然也就拼凑不出来所谓的真相。

    既要破案,就要遵守游戏规则,只有在这些迷雾中找到证据,才能被法律认定。

    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薛芃拿着洗漱包在洗手间简单梳洗了一番,然后喝了小半杯咖啡,便往楼下的食堂走。

    忙活了大半宿,到了三点钟她才闭上眼睡了几个小时。

    只是身体虽然在休息,精神却没有。

    白天接收到太多的讯息,事情繁杂且刺激,这些东西都会在睡眠的时候进行整理,归纳好,有的会存进记忆,有的会留在潜意识,需要的时候再调出来。

    薛芃到现在脑子里都是轰轰的,又疲又倦,可她知道自己需要热量补充,需要多吃东西,才能有体力出现场。

    薛芃慢吞吞的走进食堂,刚掀开帘子,一抬眼,就看到站在打饭窗口前的身影,正是陆俨。

    昨天陆俨不用加班,但是以他的工作态度,出完现场肯定不会回家睡觉,多半就在办公室熬了一宿。

    薛芃站到陆俨身后,问“你也熬夜了”

    陆俨刚接过餐盘,先是一顿,随即诧异的转头“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出来吃早餐。”

    正说到这,食堂负责打饭的大爷又递过来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几个一次性餐盒,是打包好的另外一份早餐。

    薛芃见了,问“给我的”

    “嗯。既然你都来了,就在这里吃吧。”

    两人很快找了张桌子坐下,薛芃还没有完全醒困,坐下后发了会儿呆,等陆俨拿着餐具折回,在她额头前方打了个响指。

    薛芃抬眼,对上陆俨的浅笑“你倒是挺精神的。”

    陆俨坐下说“我睡了几个小时。”

    薛芃接过餐具,打开盖子,喝了口粥,却有点食不知味“我也睡了几个小时,但还是困。”

    “你一向最能熬夜,是出名的野猫子,连你都说困,看来身体还是没养好。”

    薛芃没接茬儿,她知道陆俨指的是什么。

    她又吃了口咸菜,咬了口包子,等咽下去才说“别光吃,我跟你聊聊案子吧,聊完了我就醒了。”

    陆俨一阵好笑“好,你要怎么聊”

    薛芃想了下,说“一会儿你就能见到我们发过去的报告,死者身份已经证实了,无论是dna鉴定室的比对,还是我这里的指纹比对,都和霍雍的完全吻合。哦,不过在霍雍耳朵上找到的那组指纹,我也比对过,不是霍雍的。但是指纹库里也没有记录。”

    陆俨一顿,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霍雍的耳朵是最先寄过来的,留有一组指纹,当时他们都怀疑是霍雍的,因为凶手不至于这么大意,可现在又说不是霍雍的。

    陆俨皱了下眉,问“还有呢”

    薛芃“还有,季法医那边也检查过尸体睾丸的两条缝合线,时间推断一条超过十年,另一条可能有十几、二十年。也就是说,霍雍经历过两次睾丸摘除手术,至于原因不得而知,需要你们去查了。”

    薛芃思路也渐渐活了,人也没那么困了,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然后又道“你昨天说你怀疑茅子苓,我后来仔细想过。霍雍做了这种手术,就和那个帖子里说的一样不能人道,按理说就算那些奸杀案他无法直接参与。但如果他参与策划,甚至干了一些更变态的事,才有可能引起这么大的仇恨。”

    说到这,薛芃忽然想起一茬儿“你还记不记得帖子里提到的霍雍背景,说他生母不详,在五岁以前都是私生子身份,后来才被接回到霍家,他生母是谁,去了哪里无人知道。再结合霍雍第一次做摘除手术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要么就是因为生病,要么就是因为受伤,如果是后者,那很有可能和他生母疏忽照顾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霍雍就会在心理上对生母产生怨恨,这种怨恨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心态越来越扭曲,也会发生质变。

    而霍雍组织、策划的那些“狂欢派对”,导致其中一些参与女性身亡,这说明派对里“活动”的内容强度很大,不乏变态行径。

    这也直接反应了霍雍仇视女性的心理。

    而一个成年男子并不会无缘无故的仇视女性,追根溯源,基本上都和童年有关,尤其会关系到生母、养母身上。

    陆俨说“霍雍的成长背景,再去问霍家人不会有任何收获,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人,也许能得知一二。”

    薛芃“是谁,韩故”

    陆俨笑着摇头,吐出一个名字“顾瑶。”

    薛芃一怔,但她很快就回想起来,顾瑶的确提过一件事,就是霍廷耀曾经有意让霍雍跟她做心理咨询,希望能帮助霍雍平复心态,但是顾瑶拒绝了。

    陆俨说“虽然顾瑶没有帮霍雍做过心理辅导,但我相信她对霍雍的背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她现在不是心理咨询师,问她会更直接。”

    薛芃轻点了下头,许久没有再说话。

    直到一顿早餐吃完,薛芃双眼盯着餐盒发直,半晌才说“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昨天在解剖台上看到他的尸体,我也有点无法接受。”

    说到这,薛芃长舒了一口气,看向陆俨,又道“我也想问凶手一句,到底何仇何怨。”

    陆俨望着她的眼睛,低声回道“我却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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