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刷了十几道题,搁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沈星泽思绪被打断,看了一眼手机,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他一般不接陌生电话,但看见归属地是本市,犹豫了一下,就接了。
“喂,沈星泽。”
沈星泽抬了下眼眸,愣了一下。
是他同桌,张语涵。
声音有点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应该是哭了很久的。
“对不起,打扰你了。”张语涵说。
沈星泽放下笔,说道“没关系。”
张语涵吸了吸鼻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我还有一些书在学校,你能帮我带出来吗”
沈星泽还未回话,忽然听见电话里的另一个尖锐的声音“你还惦记着书呢,真这么想上学你早干嘛去了,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还好意思上学,脸你都不要了,还要什么书,别要了”
“妈妈,你别说啦”张语涵哭着道。
“怎么,你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你又在跟哪个男人打电话呢,你没了男人就不行了是不是,肚子里揣了一个还不够,还想勾三搭四”
张语涵几乎崩溃,捂着电话尽量不让沈星泽听到这些难听的话,抱歉道“对、对不起,我”
“没关系。”沈星泽言简意赅,“什么时候,我在哪儿把书给你”
“明天,找个离学校远远的地方,桂阳路的新华书店可以吗”
沈星泽“好。”
第二天刚好是周五。
沈星泽是值日生,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做完值日后,沈星泽最后一个走。
他把张语涵的书收拾好,装进自己书包,带着离开。
沈星泽在校门口,又看见了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谢沉自从那天打算开始接近他,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脸皮厚一点、不要脸一点,被拒绝了也没关系。
哪怕他说了,不喜欢交朋友。那,做个眼熟的路人也可以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出来啊”谢沉启车跟上他。
沈星泽目视前方,回道“值日。”
心里有点奇怪,明明他都说了,他不喜欢跟别人交朋友,他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更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于跟他做朋友。
他很缺朋友吗
沈星泽有点无奈,刻意骑得很快,但他书包里装着比平时多了两倍的书,有点沉,没法骑快。
在前面拐口的时候,谢沉突然叫住他“哎你怎么走这条路”这不是他回家的路。
沈星泽没有回答,原本谢沉只是想跟他到这儿,但他走的是跟他家完全相反的路,有点好奇,问“你要去哪儿”
“”沈星泽很想说,关你什么事。但碍于教养,性格使然他说不出那么冲的话,默了会儿,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末了,加了句,“可以吗”
他想到他是个小混混,职高的人,听说这些人打起架来很不要命,他不想惹麻烦,不想得罪他。
谢沉又被拒绝了。
他不想给他留个“变态”“跟踪狂”的印象,连声应道“好好好,我不跟着你,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沈星泽抿唇,看着他,没法说出具体地点,只说“去书店。”
谢沉一口答应“好,那你去吧,你走吧我保证不跟你。”
沈星泽骑车走出五十米外,再停下来回头看一眼,他果然没跟上来。
松了口气。
那个人,真的很奇怪。
沈星泽来到新华书店,拨了张语涵的电话。
沈星泽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接人待物比较寡淡,不冷不热,点到为止的礼貌,从不过分亲近。跟张语涵也谈不上熟络,只是同桌了一年,在班里算是说话比较多的。
张语涵在书店里面,接到他的电话便走出来。沈星泽已经快一个星期不见她了,只见她脸色很苍白,眼睛红肿,看上去很憔悴。
沈星泽把她的书递给她,张语涵低头说了句谢谢,把自己的书抱在怀里。
见到了熟悉的同学,昔日在学校里的光景浮现脑海,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种种委屈,张语涵没忍住,低低啜泣起来。
委屈、后悔、对未来的茫然,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星泽不善言谈,更不会安慰别人,生硬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张语涵摇摇头,没哭出声,垂着头。
她知道,只有沈星泽不会嘲笑她。他跟别人不一样。
书店门外,来往的人很多,沈星泽说“换个地方说话吧。”
沈星泽看了看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坐下来的地方,
目光一瞥,沈星泽忽然看到马路上一辆眼熟的摩托。
“”是那个人
沈星泽忽然有点生气,他不是说好不跟上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