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息关了闹钟, 伸出手臂对上铺的床板敲了敲,“该起床了。”

    盛玉宇掀开被子闭着眼睛从梯子上爬下来, 动作机械的换着衣服。霆息取下眼罩, 穿着背心从床上下来时, 看见正在换套头毛衣的盛玉宇头上忽然多出了两只黑色的长耳朵。

    一只耳朵刚好卡在套头的缝隙里, 盛玉宇拉了几次也没拉动, 头还捂在衣服里。

    霆息搭了把手,把两只兔耳朵拉出来,帮助盛玉宇套上毛衣,穿好后在盛玉宇的兔耳朵上摸了一下,“rabbit”

    盛玉宇被摸的那只耳朵猛地竖起来,往后退了半步,“你干嘛”

    霆息脱了背心,顺手拿过一件卫衣套上, “你耳朵刚刚卡住了。”

    盛玉宇朝头顶摸了摸, 果不其然摸到了两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耳朵, 连忙用妖力收了回去。

    “容话是人,朋友怎么是兔子”霆息站在镜子前整理发型, 自言自语了一句。

    盛玉宇耳朵尖,反驳道“兔子怎么了, 兔子是人类的好朋友”

    “这么凶。”霆息理了理领口, 笑看着镜子里鼓着脸的盛玉宇, “人类喜欢吃麻辣兔头, 你们的确是好朋友。”

    盛玉宇嗤之以鼻, 自信满满道“话话才不会吃我,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霆息没说话,推开窗,屋外的日光透进来,“没说你不是他好朋友,顺顺你自己的毛,都快炸飞了。”

    盛玉宇歪着头去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没出什么问题,怀疑的顺了顺,“没炸毛啊”

    霆息抿着嘴,没笑出声。

    一墙之隔的房间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卢轶和慕地野从旁边走过来,路过窗前,慕地野打着哈欠跟他们问好,“霆息容话,早啊。”

    霆息回了句“早”,盛玉宇跟着道“早上好”

    “你们洗漱完了吗楼下早饭都做好了。”卢轶问。

    “刚起。”霆息穿上外套,“牙都还没来得及刷。”

    盛玉宇点头“我也是。”

    “一起”慕地野把手里端着的盆亮出来,霆息转头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走。”

    “你们去吧,我先换条裤子”盛玉宇婉拒了慕地野的好意。

    霆息知道他脸上戴着面皮,在人前沾水会暴露,顺着盛玉宇说“行,我们先去了。”

    盛玉宇说好,霆息和慕地野便肩并着肩下了楼。卢轶没跟着一起走,反而走进了卧室内,看似随意的说“容话,我的耳机还在你那里。”

    盛玉宇愣了一下,“耳机”

    “是啊,就我们刚来寂静乡那天在车上你找我借的耳机。”卢轶拉了拉帽檐,“这两天晚上我要听一下曲目,没耳机不方便。”

    盛玉宇豁然开朗,“你说耳机啊,等我找一下还给你”他说完便转过身,在容话随行的行李箱里去翻找耳机。然而他根本不知道容话把卢轶的耳机放在哪里,翻找了两三分钟,耳机不见影,还把行李箱翻的一团乱。

    卢轶在盛玉宇身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差点忘了,耳机你前几天就还给我了,被我放在另一件外套的口袋里,没拿出来。”

    “这样啊”盛玉宇松了口气,“怪不得我找不到。”

    卢轶颔首说“行,你先换裤子,我先下去洗脸了。”

    盛玉宇关上容话的行李箱,闻言头也没抬的应声了。

    卢轶走出卧室,随手关上了房门。

    盛玉宇放好行李箱后连忙去关上了窗户,又把门上的铁栓拉好后,这才重新走到全身镜面前,小心翼翼的扯下脸上的画皮,露出自己的脸。

    盛玉宇松了口气,把画皮摊开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热水壶把热水倒进脸盆里,沾湿毛巾擦洗着脸。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盛玉宇惊的把毛巾掉回了脸盆里,衣服上脸上都被溅到了水,“谁啊”

    门外沉默了两秒,说“吴倍颂。”

    盛玉宇忙不迭擦干脸上的水,拿起桌上的画皮往脸上戴,“有事吗霆息不在”

    吴倍颂道“我不找霆息。”

    “那你找谁”盛玉宇黏合着画皮,“找我”

    “找你。”

    “有什么事,待会在楼下吃早饭的时候说吧。”盛玉宇按压着画皮和脸衔接的边缘,“我现在不太方便”

    吴倍颂手指敲击着门身,“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盛玉宇急的脸红,汗顺着额角流下,差点晕染脸上的画皮,他手疾眼快的给擦下。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你。”吴倍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门, “你慢慢来。”

    敲门声的节奏忽长忽慢,每敲一下都仿佛重重的敲打进盛玉宇的脑海里,干扰他手上的动作。等他重新戴好,又再整理一遍脸皮和画皮的重合度后,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七分钟。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让盛玉宇怀疑吴倍颂是否还在门外,他拉了门栓去开了门,吴倍颂站在门外,笑看着他,“你好了”

    盛玉宇点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

    吴倍颂瞥了一眼屋内,“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吴倍颂问“你上次送给我们的蛋糕,还有吗”

    盛玉宇思忖着没有立刻答话,吴倍颂提醒道“就是那天晚上你送来我和叶东文房间的蛋糕,挺好吃的,我想找你再要点。”

    “什么口味的”

    吴倍颂回想了几秒,“草莓”

    “你等一等。”盛玉宇走回到房间的储物柜前,打开柜门,看见里面所剩不多的蛋糕,挑了一盒草莓口味的,走回门口,递给吴倍颂,“给你。”

    吴倍颂接过草莓蛋糕看了看,“谢谢。”

    “不客气。”盛玉宇走出房带上房门,“我要下去吃早饭了,要一起吗”

    “不了。”吴倍颂推辞,朝盛玉宇摇了摇手里的草莓蛋糕,“我吃这个就可以了。”

    这几天除了有时候需要一起出镜,吴倍颂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盛玉宇和吴倍颂交流的不多,也不好意思在这件事上再劝,颔首道“好吧,那我先下去了。”

    吴倍颂道“好,你去吧。”

    盛玉宇沿着楼梯下楼,吴倍颂注视着盛玉宇离开的背影,似笑非笑的推开自己的房门,拿着草莓蛋糕回到屋内。

    慕别卧室里的灯开的明亮,容话坐在一张古朴的案桌前,正对着打开的窗户。

    窗外星云万里,梦夜无边,景象壮观美丽,和那一晚如出一辙。

    容话低着头,右手握着一只钢笔在草稿纸上游走。他在创作月底公演上要演奏的曲目,而屋外的星空从那晚开始一直维持着繁星遍布的状态,也是因为慕别说,要给他一个优美浪漫的创作环境。

    尽管身处星河,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容话创作的过程仍旧不顺利。一连几天,曲目开头一直在修修改改,直到现在还没写出一个令他自己满意的开头,曲子进度异常缓慢。

    又翻开一页崭新的稿纸,盖上笔帽,容话一手撑着脸,揉了揉额角。

    心浮气躁,静不下心,什么东西都干不成。更何况是谱曲这样,需要极其专注的事情。

    脑海里刚出现一缕灵感,就被某样东西忽的打断,再回忆起来,便觉得平淡乏味,无论如何都下不了笔。

    他的思路太乱了。

    容话搁了手里的笔,视线放远,望向屋外的星空。

    思绪不自觉的飘回那一夜。

    四只狐狸耳朵无声无息的从窗沿下冒出来,一对黑的一对黄的。

    独角鬼和三眼红鬼虚弱的靠在窗户底下,两只鬼身跟缩水了一样,个头比前几天小了将近两倍,狐狸皮不贴合的搭在身上,显得皮肤松弛,萎靡不振。

    三眼红鬼拍了拍身旁的独角鬼,气若游丝道“独角,我们才从河里死里逃生,干嘛还要跑到这里来送死”

    “胡说什么三眼,我们早就死了”独角鬼奄奄一息道“来这里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不,死着”

    三眼红鬼伸出两只假狐狸爪,提拉脸上松弛的狐狸皮,含糊道“怎么更好的死着啊我怕主人又把我们丢进河里去,那鬼地方就不是鬼该待的”

    独角鬼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然是要讨主人欢迎才能更好的死着。”

    三眼红鬼道“要怎么做”

    独角鬼指了指头上的窗,“当然是把这小美”

    “你们在讨论什么”容话从卧室里伸出头,看向肩并肩靠在一起的两只狐狸。

    三眼红鬼和独角鬼惊慌的低下头,独角鬼说“我们在这里看太阳”

    容话狐疑“太阳”

    “不对他说错了”三眼红鬼在独角鬼的狐狸皮上拍了一把,“我们看星星,啊美丽的星星”

    “星星在天上,不在地板上。”

    独角鬼说“刚刚仰头看的太累了,需要低着脖子休息一会儿”

    容话哦声,话锋一转“你们前几天在我喝的水里放了什么东西”

    三眼红鬼和独角鬼对视一眼,独角鬼试图蒙骗过关,“没有啊,我们都是老实狐狸怎么可能会在水里放奇怪的东西”

    容话道“慕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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