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却丝毫不减,脸上的神情激动到有些疯狂。

    容话疼的牙齿打颤,舌尖被咬出了血。

    狼妖感受到那股力量在逐渐被他削弱,欣喜若狂之时,耳侧传来破风的声音,他撒开手连退数步,一把颀长的黑刀擦着他刚才待过的位置杀气腾腾的斜飞过。

    黑刀在空中旋了一圈,重新回到戒刀的手上。

    狼妖看着洞口的来人,视线掠过戒刀紧盯着后方的乡长,“老东西,你敢把我卖了”

    乡长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我是被胁迫的,他们要杀我”

    “你派人来杀我,看来你和你剩下的村民都活够了。”狼妖凶相毕露,“那就等死吧”

    “山神,你误会我了啊”乡长辩解道“我从来没有想派人杀过你,我都在按照你给我的吩咐做啊”

    他生怕狼妖不相信他的解释,慌了神“那村子里外来的几十号人,我都按你的吩咐给他们撒了药,现在全都昏的不省人事,就等您下山挨个品用了”

    慕地野暗骂了一声娘,气的撰住乡长的衣领,“你他妈把我们整个节目组的人弄进这破村,是想把我们弄死”

    乡长咽了咽口水,“我只是,只是遵照山神的嘱托,把你们送给山神当做祭品”

    “我呸”慕地野一把撂倒乡长,“把一只狼妖当成山神供奉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想让我们给他打牙祭,你是疯了吧啊”

    乡长倒在地面,脸上毫无恐惧,说出的话让人心惊“你们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他转头看向狼妖,漠然道“他们也是你的祭品,再加上村里的那五十四个男的,正好凑足九十九。你吃了他们,就可以复活我的儿子。”

    慕地野不可置信的望着乡长,“你真是疯了”

    戒刀提刀而上,正面劈向狼妖,不忘对愣神的慕地野说“慕施主,救人。”

    狼妖单臂握住刀身,戒刀的力气却比他预料之中的刚猛,他被压的连连后退,脚指甲在地上划出几道深壑,直将他逼到死角。

    “秃驴,有点本事。”狼妖舌头舔过獠牙,胸膛后扩,引出风势,把戒刀震退数步,“我多年没动过手了,今天你来刚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狼妖一爪抓向戒刀,戒刀横劈挡之。狼妖虽然只有一臂,但动起手来却快如闪电,一爪接着一爪,狠厉毒辣,让人防不胜防。

    戒刀由主动转为被动,不停的躲避狼妖的攻击。两人一攻一退,声势浩大,战过的地方碎石乱溅,整个山洞随之震动。

    狼妖身躯庞大,在狭窄的山洞内施展不开手脚。戒刀有意将狼妖往洞外引,两人又是一阵打斗后,退到了洞外,来到了密林间。

    狼长于丛林,来到树丛内可谓是占尽了优势。他凭借着地势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在树上来回纵跃,咬杀戒刀总是措手不及。

    戒刀闪身,身后的斗笠在躲避间掉到了地上。狼妖的夜视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在黑暗里视线全不受阻,“秃驴,放下你的刀,我吃完你的血肉保证留你个完好的骨架”

    戒刀右耳动了动,金色的佛珠从他的袖袍里飞出,接二连三的打向狼妖。狼妖心道雕虫小技,一掌拍飞佛珠,爪子迅速的拧断几棵树木,砸向戒刀。

    戒刀身形如影,绕开倒来的巨树,手中黑刀飞出,霎时变成上百来道残影袭向狼妖,双手合十快速的结了一个法印,佛光从他掌心溢出,被狼妖打散的佛珠重新凝聚成一串,飞至半空不断的变大。

    纵然狼妖夜视再好,但黑刀残影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他暗道不妙,靠着野兽的本能闪躲开百十来道攻击,正想着找个隐蔽处躲上一躲再伺机而动,一道金芒漫天而下,他抬头被这光晃的睁不开眼,恐惧在心底滋生,耳里传进飘渺的佛喃,身体猛地一沉,双膝被压制的跪在地上,佛珠捆住了他的身体,他动弹不了了。

    戒刀重新拿起刀,狼妖跪地怒视他“秃驴,好手段啊”

    戒刀走向狼妖,刀身横隔在狼妖的脖子上,居高临下道“稜岁。”

    稜岁朝地上吐出一口血,“认识我”

    戒刀“小僧不仅认识你,还将你的生平查的一清二楚。”

    “查我”稜岁哼声,“和我有仇”

    “狼妖稜岁,生性残暴,最喜食人族男子精气,吸血啃肉徒留白骨,手段狠辣,脾气暴戾,排魑魅魍魉五。”

    稜岁呲牙道“说的很全,不过还差一项。”

    戒刀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忽然杀意骤起, “狼妖稜岁与魑魅魍魉四,兔妖琼楼”

    “交恶已久,有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稜岁笑的恶劣“没错。”

    刀尖霎时抵上稜岁的咽喉,坚硬的皮毛被破开,血流出来。

    横隔在戒刀脸上的刀疤在此刻显得格外狰狞,连带着他眉眼间的戾气也变得更甚,稜岁望着戒刀,心底竟生出一丝畏惧。

    “琼楼在哪儿”戒刀的刀尖再前进半分,便能轻易刺穿稜岁的脖颈。

    稜岁渐渐眯起眼,狡猾道“你想知道”

    戒刀面容扭曲,手中的刀遏制不住的颤抖,“说”

    “琼楼啊”稜岁故意拖长了声线,“他在”

    戒刀凑近了头想要听清,稜岁却在此刻突然跃身而起,捆绑着稜岁的佛珠四散而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出卡在他喉间的黑刀,化作狼形身形鬼魅的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道嫌恶的狼嚎在林子里回荡“琼楼那只白皮兔,自然早就被我拆骨入腹了”

    山洞内,慕地野望着靠在洞壁上犹如死人的容话,呆如僵石,好半晌才出声喊“容小哥哥,容话”

    肉眼可见的鲜血不断从容话的心口流出,容话的胸膛已满是血,外套和睡衣都看不出原色,血迹红到发黑。

    慕地野脑子里已经没有思路了,用着最笨拙的方法试图让自己的手掌去堵住那个流血不止的窟窿,然而他的指尖一碰上容话的伤口,容话的抽吸声便变得一沉,胸膛的起伏更加微弱。

    “容话,容话”慕地野手足无措,“你别吓我啊,你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打晕了那么多壮汉”

    乡长倒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们,“买口棺材收殓了吧,还能留个全尸。”

    “你他妈闭嘴”慕地野抓狂的捂住自己的头发,“他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要是死了,你们就都别活了。”

    慕地野哽咽“谁在说话”

    暗夜将褪,天色处在黑与白的交错间。

    一人凭空出现,银发及腰,白色宽衫尽是血迹斑斑,他快步的走向容话,衣摆在行走之间滴出血,点点染红地面。

    他抱着容话,一掌摩挲着容话的脸颊,安抚道“乖,我来了,我来了”

    “你是谁”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慕地野发问。

    慕别脸侧向慕地野,声气冰冷“滚。”

    慕地野看见他的脸心中一跳,慕别的瞳色一金一黑,已不是平时的漆黑如墨。

    慕别的手覆在容话的心口处,温热的血液已经开始发冷。他蹙着眉心,刚要动作,一只手无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背。

    “慕别”

    “是我。”慕别应声,“是我,乖。”

    容话恍惚的睁开眼,可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那声音却仿佛早就印入他的脑海里,熟悉的让他难过。

    “你为什才来”容话的喉咙失声了很久,此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让他说出这样断续的问话。

    慕别听清了,“抱歉,我来晚了乖。”他放在容话心口的手指想要更近一步,“先别说话,我”

    “我担心你打电话,很多个”容话声音微弱到几乎只有气音,声音极慢“青柏,游殊,都死了”

    “你为什么才来”

    慕别闻言,指尖的力道忽然顿住,他慢慢的抬眸,看清容话的脸。

    小王子双眼失神的望着他,泪珠从他通红的眼角滚落,划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滴到他的手背上。

    无助又脆弱,不仅让他心疼,还让他有些难受。

    那滴泪仿佛不是滴在慕别的手背上,而是透过皮肤,刺进血肉,直击他的心房深处。

    精准无误,轻柔的沉重。

    让他心底某样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滋生。

    如同种子被浇了水,时刻会破土而出。

    “别哭。”慕别抵住容话的额头,柔声说“别哭。”

    容话神志朦胧,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凭着自己的本能,发泄出心底最深的情绪。他还想要说话,但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他连气音都发不出,脸上全是湿润的泪意。

    他从前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今晚却在不清醒之际,哭的很凶,一时之间根本止不住。

    慕别神情难辨,单手捧起容话的侧脸,在容话的颊上落下一个轻吻,声似叹息“别哭了,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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