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别墅里的三人都放了假,为了迎接卢蔚澜等人的到来, 盛玉宇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容话帮着打下手。

    容话的手脚都拆了绷带,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 但普通的日常生活已经可以进行。慕别在屋外的草坪帮忙布置餐桌,间隔一小会儿,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盛玉宇正切着牛肉片,听见破坏声,不满道“进厨房帮忙不回,布置餐桌也不会, 他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容话也曾经问过慕别这个问题,将慕别的回答转述给盛玉宇“他说他以前住在深山老林里,一直保持狐形, 不像我们人类这样生活,所以以前也没干过这些事。”

    “我以前也没干过啊。”盛玉宇憋着嘴,“可是我来湛海几个月就学会了, 他来了快半年还是没有学会。”

    “我们玉宇悟性高,聪明。”容话道“他比不上你。”

    盛玉宇被夸的喜笑颜开,舀起一小勺熬制了一上午的清汤锅底,喂给容话, “你尝尝怎么样, 我加了老家的菌菇和鸡。”

    容话喝了一口, 赞道“特别香, 待会烫蔬菜之类的一定好吃。”

    盛玉宇也喂了自己一口,马马虎虎道“还可以吧。”

    尝过清汤锅底,盛玉宇又走到另一口红汤锅前,用铲子翻炒了几下,一股麻辣鲜香的气息霎时充斥满整个厨房。

    快到冬天了,天气逐渐转凉,吃火锅正是最好的季节。红白两锅,养生解馋两不误。

    容话刚把洗好的蔬菜和干货放到一旁干净的碟子里,放在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擦了擦手,对盛玉宇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盛玉宇点头道“你去吧。”

    容话到了客厅,拿起电话一看,显示是乔菁的来电。

    “乔女士,你好。”容话接起电话,礼貌的问答。

    乔菁那边沉默了几秒,“容话啊,伤怎么样了”

    容话以为乔菁这通电话是来关心他的伤势,“没事,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星期就能来餐厅上班了。”说完,不忘问乔豆豆“豆豆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早好了,又开始蹦蹦跳跳叽叽喳喳了。”乔菁说“还问你什么时候来看她。”

    “我上班了就去看她。”

    容话以为乔菁这通电话是专程来问候他伤势的,两人又聊了几句日常后,就快要收尾时,乔菁从听筒里传来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罗复笠死了。”

    容话一愣,片刻后找回声音“他不是被关在看守所里吗”

    乔菁说“没错,他就是死在看守所里的。已经死了半个月,我也是从罗致嘴里才知道这件事。”

    容话问“他是自杀的吗”

    “不是,我听说他全身上下没有一道外伤。”乔菁缓声说“尸检报告出来,他是心力衰竭,自然死亡。”

    容话陷入沉默,乔菁忙道“你是受害者,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清楚罗复笠是死是活,你可不要钻牛角尖”

    “我知道。”容话道谢,“谢谢你乔女士。”

    乔菁没再提罗复笠的事,又说了几句宽慰人的话,聊了一些乔豆豆做出的搞笑事后,这才挂了电话。

    慕别单手提着椅子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容话捏着手机站在原地出神,问道“怎么了”

    容话沉吟道“罗复笠,死了。”

    慕别放下椅子,走向容话,“自杀的”

    容话道“乔女士说是心力衰竭致死的。”

    “他早就该死了。”慕别端详着容话的神情,戏谑道“你难道还在为他的死伤心”

    “不是。”容话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罗复笠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纵使恶贯满盈,但却是容话身边所认知的、真实存在的人。乔菁一个电话打来,人说没就没,让他心里冒出些难以言说的滋味。

    慕别听明白容话的心境,难得不再逗弄打趣,安慰道“有些人今天还在你身边转悠,明天说不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世事无常,与其为一个渣滓分神费力,不如做点其他的,不要蹉跎了大好时光。”

    容话觉得慕别说的很有道理,顺着对方话问道“比如做什么”

    慕别笑的温和纯良,“珍惜眼前人。”

    容话一时之间竟然没把这句话当做玩笑话,思忖着说“我觉得,我挺珍惜你的。”

    “这样啊”慕别颊上的浅酒窝又显露出来,“可是我怎么,没太感觉到”

    容话反应过来,语气不太能分辨的呛了一句“可能你天生迟钝。”

    慕别辩驳“我觉得是你珍惜我的力度太弱了,不如你再重几分”

    “没那个精力。”容话放下手机,转身往厨房走,“你可以尝试自己多珍惜自己。”

    慕别望着容话的背影,说“小房东是不是对我越来越苛刻了”

    容话头也不回的说“如果不满意,你可选择换一个房东。”

    慕别啧声道“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容话脚步一顿,复又重新抬脚进到厨房。

    容话的性格里其实有一点毒舌,从前对待身边亲近的人或看不惯的事物,这点毒舌不自知的小性子总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罗复笠和他之间的纠葛,其实有一大部分要归责于他的毒舌。

    湛海的富二代圈子里厌恶罗复笠的不在少数,在背后唾骂罗复笠的更是多如牛毛。可为什么偏偏罗复笠会把容话说的这几句话记恨在心里,乃是因为当时的容话骨子里清高,打心眼里看不起罗复笠这种败类。

    所以当罗复笠来向容话示好,表示想要结识容话之时,容话当着几十号人的面,不带一个脏字的把罗复笠从头到脚的批判了一顿,亲自下了罗复笠的面子,让罗复笠很长一段时间在湛海的名流圈里都抬不起头。

    家逢巨变后,容话的性情被磨平了很多,包括这点说话尖锐的性子也被他不知不觉的掩藏起来。现在经慕别提醒,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本性毕露,倒是没有被对方揭露缺点的恼羞成怒,只是心头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滋味。

    容话回到厨房继续洗着菜,脑海中却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似乎对慕别,太随性了。

    花园布置好了餐桌,以防在吃火锅时园里的落叶飘下来影响用餐,容话又让慕别去盛玉宇家拿了把大的遮阳伞,撑在了餐桌上方。

    卢蔚澜一行人是在下午四点半到的,容话等在家门口接待。

    卢轶率先下车,一马当先的走到车厢让衡星开了车厢门,朝容话招了招手,“快来。”

    “干什么”容话走过去。

    卢轶拍了拍车厢门沿,“来把你的东西搬回家。”

    容话往车厢内一看,琳琅满目的精装礼盒装满了整个车厢。

    “容话的手刚拆绷带没多久你就让他搬东西”卢蔚澜下了车,“卢轶你是不是今天没带脑子出门”

    衡星下了驾驶座,从车前赶来,将车厢内的礼盒全部提了起来,向容话颔了颔首。

    容话扫了眼礼盒上的商标,“卢老师,只是吃顿便饭而已,真的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来的。”

    卢蔚澜提了包关上车门,“难道我像是那种去学生家做客,空手上门蹭吃的人”

    容话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太贵重了。”

    他刚刚就一晃而过,看到的几件奢侈名品都已经到五位数了。

    卢轶带上车厢门,说道“这是我姑专门按照你以前的吃穿用度特意选的,不算贵重,容话你别多想。”

    容话有口难言,只好说“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卢蔚澜打趣道“从前的你现在的你,不都还是你。”她说完往衡星肩膀上推了一把,“快提进去,我闻到火锅的香味了”

    卢轶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果不其然闻到一股麻辣火锅的香味,“我也闻到了,容话走啊,快带我们进去。”

    容话被半推半就的带着一行人进了屋,衡星在容话的指引下把东西提到了储物室,放置完毕后刚踏出屋门就遇见了从走廊上迎面走来的慕别。

    慕别手上拿着一块擦桌的干毛巾,对衡星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还敢上门”

    衡星动用心音回话“容话邀请我和蔚澜来的。”

    “他邀请,你就来。”慕别顺手打开储物室的门把,“住在海里的鱼,脸皮都这么厚”

    衡星自知理亏,也不打算辩解。

    慕别往储物室内看了一眼,关上门,凉凉的威胁道“收起你鲛人族的残暴本性,再有下次我会亲手撕烂你的鱼尾。”

    衡星面色如常,“这套说辞,你上次已经说过了。”

    慕别用手上的毛巾拍了拍衡星的西装,笑的和蔼“我再提醒你一次。”

    “我不会再伤害容话了。”衡星不声不响的往后退开一步,拍开毛巾擦拭过后落下的干灰,“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慕别冷笑一声“你的性命又值几个钱”

    “容话,你家挺大的啊。”卢蔚澜的声音在楼下传来,“带我和卢轶逛逛吧。”

    容话带着卢蔚澜和卢轶上楼,“其实没什么好逛的”说完,瞥见站在储物室前对峙的慕别和衡星,“慕别,衡星管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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