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总是个精明人,见状立刻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合同,双手递到慕别面前,说“大师先过目,事成之后,如果对上面的数字不满意,我还可以和上级申请,为您追加款项。”
站在隔壁的老欧眯着眼往那合同上写着数额的地方瞧了一瞧后,在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才控制着没有惊呼出声。
慕别的眼神在合同上一扫而过,随即只见他唇角上扬,含笑道“合作愉快。”
容话给小朋友上完课时,已经是中午了。
七岁的小女孩听他说完下课,整个头都埋在了琴键上,刺耳的琴音在琴房里响彻,容话把小女孩的身体从琴键上扶起来,说“不可以这样,这样会伤害到琴键的。”
小女孩叫团团,人如其名,长的有些胖乎乎的,扎着两个马尾十分圆润可爱。团团闻言小五官都皱到了一处,“小容老师,我就是累了,不是故意的。”
团团一本正经说话的模样,让容话觉得有些好笑,他放下琴盖,说“好,我知道了。你就是太累了,以后不会再把头埋在琴键上对不对”
团团瞬间喜笑颜开,顺着容话的话往下说“对对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容话在团团两个边激动的说话边晃动的马尾上轻揉了一下,“嗯,下周我会来抽查卡农这首曲子你弹的怎么样,记得练习。”
团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她仰着小脑袋盯着容话看,“小容老师,我没有你弹得好。”
容话根本不接招,说“我小时候也弹得不好,多练习几遍就好了。”
团团委屈的像是快哭了,支吾半天,说“可是,我对这首曲子不熟。”
容话哑然失笑,原来这才是根本原因。他重新打开琴盖,“我再弹一遍给你听,这次要仔细听。”
团团瘪着嘴点头,“好。”
容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卡农的谱,指尖便就着琴键弹奏起来。
他弹得认真,心无旁骛,连他旁边的团团从座位上跑下来时也没能及时注意到。等到曲子要收尾的时候,他才将目光往团团的位置偏移一些,这一面正对着房门,容话没看见团团,却看见了一名正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的女性。
容话看清对方的面容,最后一个琴键弹快了半拍,他站起身,情不自禁的朝门口的人喊道“卢老师”
躲在卢蔚澜身后的团团露出半个头向容话嘻嘻的笑,卢蔚澜牵着团团走进来,对容话伸出手,“容话,能让你记得是我的荣幸。”
卢蔚澜,国内最著名的女钢琴家,年仅29岁,便已揽获各类世界级钢琴比赛的大奖,如今在国际上也是十分知名的钢琴家。容话在几年前的一届钢琴赛事中得了冠军,比赛评委中的一员恰好是卢蔚澜,两人便因此有些交集。
容话伸出手,绅士的在卢蔚澜的指尖处轻握了握,“能让卢老师记得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才对。”
卢蔚澜长的明艳动人,闻言笑道“你是那一届钢琴弹得最好,长得也最标志的学生,想忘记都难。”
容话收回手,对卢蔚澜的称赞只是礼节性的笑了一下,“卢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卢蔚澜把身后的团团扯出来,说“我和团团的妈是朋友,今天特意来找她妈聚一聚。”她说完,话锋一转,问容话“你是团团的钢琴老师”
卢蔚澜是钢琴大家,在她面前称老师,容话有些自惭形秽,便只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团团扯着卢蔚澜的裙子,开心的说“蔚澜阿姨,小容老师弹得可好了,我可喜欢听他弹钢琴了”
小孩子童言无忌,容话被夸的十分窘迫。卢蔚澜在团团肉乎乎的脸上掐了一把,说“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被琴声吸引上来,连你妈妈做的饭都不吃了呢”
被团团夸和被卢蔚澜夸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容话皙白的面上难得浮现出红润的颜色,“卢老师”
卢蔚澜冲容话笑了一下,“容小王子,一起出去吃饭。”
容话推辞说“还是不了。”
他只是来团团家里做家教不是做客的,留在人家家里吃午饭于情于理有些说不过去。
卢蔚澜敛了笑,面朝团团,“你的容老师不打算留在你家吃饭了,你妈妈辛苦做的一桌饭菜要白费了。”
团团的小脸又立刻皱了起来,她踮起脚尖来拉容话的衣摆,“小容老师,请你留在我家里吃饭好吗”
容话陷入两难,“我留下来吃饭不太好”
团团噘着嘴,想了想,说“那我还有关于钢琴上的问题要请教你,你可以不忙着离开吗”
卢蔚澜忍俊不禁,在容话肩膀上轻拍了一把,“看来你是彻底把她的求知欲激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