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立时警铃大作,直觉自己可能栽了跟头,引狼入室,真让小偷给顺着门摸进屋里来了。
窗外泄进屋内的灯光突然暗了很多,容话感觉自己身前多了一个人,挡住了光亮,同时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容话握紧拳头,用指尖狠狠掐了一下掌心,疼痛刹那传遍他的大脑,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拳风凌厉,对着来人挥了过去
然而他挥出去的拳没触及到柔软的皮肤,反而被一只有力的手制住,“想打我”
容话闻声瞬间回神,向抓着他拳头的人看去,借着模糊的光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是你”
慕别放开他的拳头,将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放,顺势在他身旁坐下,语气听不出情绪的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抱歉,我以为是家里来小偷了。”容话面露歉色,“不是真的想打你。”
慕别眼视大开的房门,说“开门睡觉,你这不就是在等候盗匪大驾光临”
“不是,我在等你。”容话揉了一把自己睡的有些微乱的头发,“我忘记告诉你家里的密码了,你晚上要很晚才能回来,我明天又要早起,我怕自己睡的太沉听不到你的敲门声所以才把门打开”
慕别眸光回转,落到容话的脸上。睡的半梦半醒的少年眼睛里水光熠熠,湿润无比,他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掠过对方这双水润的眼,淡声问“你家密码是多少。”
容话说“0723”
“好。”慕别轻颔了颔首,“我知道了。”
容话甩了一下刚才对慕别出拳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反应很快。”
他从小练武术,身手和反应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刚刚对慕别出的那一拳至少使出了七分力,换作普通人是躲不开的,只能硬挨下。
慕别面不改色道“搬砖的时候反应不快的话,手臂没力气了,随时可能把自己砸到。”
容话没答话,心里却在想搬砖是不是真的能链反应。他若有所思的走向厨房,还没从客厅走出几步就被慕别叫住“你做什么去”
容话没回头,说“去冰箱里给你拿吃的。”
慕别跟工头谈待遇的时候他听的一清二楚,对方为了多拿点工资连工地的盒饭待遇都不要了。他挺同情慕别的,所以早就给人备了晚饭。
“回来。”慕别说“我吃过了。”
“吃过了”容话顿住脚步回头,问“那个叫老欧的工头不是说不给包饭吗”
慕别从沙发上直起身,“所以我在外面买了。”他俯下身,指节敲打着茶几边沿,“给你也买了一份。”
容话顺着慕别敲击的地方看过去,桌面上放着木色纸袋,隐约有白色的热气从袋子里冒出来。他走上前去,拉开袋子把里面打包盒里的东西拿出来,还有些烫。
“你花了多少钱”容话揭开盒盖问。
慕别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钱递向容话,“今天的工资,花剩下的都在这里。”
容话眨巴了下眼,有些没反应过来,“你,给我”
两人之前隔着一张茶几,慕别从沙发上坐起,向前俯身,捉起容话的右手将对方的手掌摊开,把钱放到了容话的手心里,说“这是房租,先交一部分,余下的我再每天给你。”
容话感受着掌心里几张薄纸的重量,“给多了”
“不多。”慕别单手提起衣角,朝容话笑了一下“你让我住这么大的别墅,这些只是九牛一毛。”
容话语塞,他家是别墅不假,但屋内空荡的就跟库房差不多,根本算不上“别墅”。
他念头刚辗转过,就看见慕别舒展手臂将身上的衣服一把脱了下来,容话一脸茫然的看着慕别,问“你脱衣服干什么”
慕别把衣服往身侧一放,说“你没闻到吗”
容话仍旧茫然“闻到什么”
慕别的身体又往前倾了倾,在昏暗中,和容话的距离一下子离的极近,他沉声吐出两个字“汗味。”
容话闻言,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还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便说“没闻到。”
大概是感冒还没好全的原因,呼吸道感染,所以闻不出味。
慕别嗓音含笑,说“可你的衣服上全是我的味道,也闻不出来”
容话更为疑惑,好端端的他的衣服上怎么可能染上慕别的味道正要开口询问,下一刻,大开的屋门外传来一声高喊“容话,你的小田螺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