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子我们看定了,气死你”

    阮胭没再看,又把邓飞虹发给她的一些背景资料重头梳理了一遍。

    邢清那边看着这个阵仗,惊讶于女权主义者们的战斗力,她对阮胭说“你这漏洞利用得挺好。”

    阮胭说“不是利用。我是真想为邓飞虹说句话,我也早就看不惯圈内的这种风气了。凭什么同样是演尸体,男群演就要比女群演贵五十块,怎么,难道那多的五十块是付给他们多出来的一根生殖器的吗”

    邢清没见过阮胭说这么粗暴直接的话,她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胭你说啥”

    实际上,阮胭在说完后,自己也怔了下,在面对工作的事上,她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宣泄得如此直接的时候。她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什么,就是觉得邓飞虹片子哪怕拍得不好,也不应该因为性别受到这些影评人的偏见。”

    “胭,我觉得你最近有些不一样了。”邢清说。

    “哪里不一样了”

    “就,”邢清想了下,说,“像个人了”

    “”这不是她说沈劲的话吗果然报应回来了吗

    邢清连忙呸一声“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你以前都清清冷冷的,很多时候,除了你入戏的时候,生活里我在你身上都看不到什么特别大的情绪起伏,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喝露水长大的仙女。”

    “但是现在,我就觉得你多了很多人情味。就,还,还挺好的。”

    阮胭说“嗯,知道了”,她把电话挂掉。视线落在桌上那束火红的玫瑰上。

    这个房间是她搬进来后自己布置的,灯光是温柔的黄,墙壁是沉静的白,床单窗帘都是平和的灰蓝色。

    除了那捧玫瑰,在这样的环境里,简直红得亮眼又突兀。

    跟它的主人一样。

    她这段时间果然是被沈劲给传染了。

    阮胭不再去想,正准备按灭手机,“新朋友”那一栏,却突然多了一个红色的“1”。

    阮胭点开,是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一只白色水鸟。

    昵称是“陆”。

    后来在阮胭和他告白后,他又换成了一片简洁的白。两个人的关系变成了普通的学长学妹,再没多久,他就出事了,他去美国治疗,阮胭那段时间生活在愧疚与痛苦中,终于在退学的当天,删掉了陆柏良。

    他回到临江后,阮胭也没有再把他加回来。

    但他现在,怎么来加她了

    阮胭点了同意。

    陆柏良“你今天来医院找我了”

    “想跟你当面道个别,我过几天就要去其他地方参加培训了。”

    “嗯,明天来首医大吧。我有礼物送给你。”

    “真的吗谢谢你”

    “真的,早些休息。”

    阮胭捧着手机,没忍住,在床上点开了陆柏良的朋友圈,果然,和他的人一样简洁,除了转发一些医学杂志的论文,还有以前走过大西北时号召的一些捐款信息,再无其他。

    最远的一条是半年前,他发了句“到了”,定位是平水镇。

    她轻轻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把手机捂在胸口。可能是玩得太久了,手机壳有些发烫,温度传到她胸口,一种别样的情绪上涌。

    手机又震起来,她打开。

    沈劲“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阮胭,我觉得我们经历了今天,应该可以从朋友层次上升到好朋友层次了吧”

    并附赠一个表情包,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端着红酒杯,露出端庄的微笑,几个金色大字在闪烁“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阮胭

    她想到了邢清对她的评价,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你的好朋友

    我都被你传染傻了

    熄屏,关灯,睡觉。

    而另一头,沈劲握着手机,一边敲着键盘加班处理公司的事情,时不时看两眼手机。

    她怎么还没回复

    是他哪里措辞不太妥帖吗

    表情包也是他选了很久选的,他的下属和合作对象就时常给他发这类表情包来活跃气氛,虽然他觉得并不起作用,该骂的他还是会骂他们。

    沈劲摁了摁眉心,继续划着手机屏幕。

    阮胭第二天起得早,一打开手机就是邢清的一连串感叹号“我靠,胭胭牛逼”

    邓飞虹也给她发消息说“谢谢小阮,帮我节省了一大笔宣传费。”

    阮胭有些疑惑,打开微博,热搜上果然挂着一个响亮的爆。

    她点进去,最热门的微博就是昨日娱乐发布最新爆料,主持人何北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因为出轨和他的妻子离婚。

    他的妻子张卿是名隐退的老演员,年轻时演过很多风靡一时的剧,因为结婚才渐渐退居幕后,因此,在大众心中,她依然承载了许多人童年的回忆。

    对何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娶了女神就算了,还踏马不好好珍惜

    出轨就罢了,居然还一直拿这段婚姻炒好男人人设

    阮胭点开昨日娱乐那条微博,她万万没想到,点赞最高的一条是

    “万万想不到,何北居然用切身实践来回怼阮胭,告诉她没有经验是真的拍不出好电影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胭“”

    她把手机关掉,算了,这也是个好事,杂耍的热度也有了,何北和她的争论也被他自己的离婚事件转移了。

    她收拾收拾,开车去首医大。

    考虑到怕阮胭被偷拍,他们约在程千山实验室后面的一个小花坛旁边,那里人少,以前念书的时候,陆柏良就常带她来这里监督她背那些晦涩的医书。

    她到的时候,他正坐在长椅边,悬铃木的小果子结在他的头顶,有的也坠落到了地上,很安静。

    他今天穿着宽松的白棉衬衫,外面是米色的针织开衫,整个人坐在那里,就有种天光雨润的感觉。

    他的长椅旁边放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被蓝色的布盖得严实,她看不出下面是什么。

    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抬头看她,“阮胭,过来坐。”

    阮胭坐到他旁边,“你要送我什么”

    “一只鸟。”他说。

    “养了三年,终于可以把它送给你了。”

    陆柏良低头,眼睑下拓出扇形阴影,他伸出修长的手,掀开那曾罩在鸟笼上的黑布。

    布下一只绿色的小鹦鹉,虎头虎脑地看着她们,扑腾了一下翅膀。

    “他叫张德全。”

    他说。

    阮胭怔住,原来他还都记得啊。

    以前她背系统解剖学背得死去活来,她一气之下就指着教材的张姓主编说“姓张的和我过不去呜呜以后我养鱼,我就要给它取名叫张晓兰,养鸟,我就取名叫张德全就不给他们喂食吃,让这些张老师也被我反向折磨一次”

    阮胭小心地伸出手。

    他在旁边含笑注视着她“我在决定养鸟的时候,还处于失声状态,我就想,养只鹦鹉吧,刚好可以代替我说话。”

    阮胭的手指触上鹦鹉的绿羽,他受到了惊吓,歪着脑袋,绿豆大的眼睛看着阮胭。

    下一秒,它开口

    “胭,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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