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逃窜妖兽的捕杀持续了大半个晚上。之后发生了什么,楼孤寒并不清楚。

    他被沈元强押回了清州城养伤。

    楼孤寒认为这很没有必要。

    他修行功法特殊,伤口恢复的速度十分惊人。严重的几近愈合,轻一些的已经开始蜕皮。还有经脉,震裂重塑以后强韧了许多,楼孤寒靠在床上,能听见真元流淌过经脉的声音。

    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一种感觉。

    那种灵气入体,如臂使指,玄之又玄,神奇而又美妙的感觉。

    爽过嗑药。

    沈元皱眉说道“九转生死诀不是你这样用的。”

    不是这样用吗

    楼孤寒仔细体会片刻,丹田真气充沛的感觉太好了,这样挺不错啊。他谦逊地说“我感觉还不错”

    沈元手指探入袖袋,垂低眼帘挑捡丹药“不疼”

    楼孤寒接过药丸嗑了两枚,含混说道“还好啊”能提升实力,疼痛一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沈元道“功法心得看了没有”

    “看了。”

    按照古籍上的说法,现在过了死境,心诀可以停下来了,后续还得好好养一养。只不过他舍不得经脉渐趋强固的感觉,想再撑一会。

    沈元抓起那本古书,翻到这一段,用力压平书页。

    楼孤寒眨眨眼说“你在担心我吗”

    “没有。”

    沈元容色冷淡,丢下一堆伤药,起身便走。

    和之前那段时间一样,他似乎有很多事忙,行迹匆匆,一天难得露面一回。

    楼孤寒自幼多病,早习惯了卧病在床,也不嫌闷,每天看看书画画符也能自得其乐。

    关在房里养伤养了四天半,这日午后,终于有机会出门放风。

    他准备在近处逛一逛。

    客栈附近有一家药铺,只要备足金银,谁人都可在这里买修行界的灵药,每逢初一十五,还有药修于此坐堂,无偿救助罹患绝症的凡人。

    换言之,这家药铺做的是慈善生意。

    类似的善堂,除湘州以外,中洲每座州城都有几间,由谢氏出资开设。

    楼孤寒走进药铺的时候,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在对幕帘隔开的药修磕头“求仙人救我儿一命,求仙人救我儿一命”

    也不知她磕了多久,额头通红一片,已是见了血。

    药铺伙计不耐烦说道“仙师初一十五坐堂,你就非要拖到初一再来旁人都等了几个月了,凭什么先看你家儿子”

    这老人鸡皮鹤发,蓬头厉齿,呼吸比她身后病重的儿子畅快不了多少。她拖着腐朽的身躯,一下一下磕头“老身实在没有办法大夫说我儿活不过三天,求仙师施恩,求仙师”

    幕帘后方,坐诊的药修无动于衷。

    哪里都有这样的悲苦。

    到处都是。

    管不过来。

    楼孤寒上前为老人病重的孩儿号了脉,沉吟片刻,给出一颗丹丸“这丸子分成四份,拿温水化开,隔三日喂他喝一回。”

    老人喜极而泣“多谢仙人多谢仙人”

    病人眼神多了光芒,畏畏怯怯看他,不敢拥上前来。楼孤寒挨个给他们看一遍。有些人能救,大多不能。

    能用的丹药很快散完了,正要离开,一众麻木畏缩的面孔之中,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拉住他,脆生生道“神仙哥哥,我娘有那么高,穿白衣服,您有没有见过她”

    楼孤寒问“你找娘亲做什么”

    小孩儿不假思索说“囡囡想阿娘了”

    她旁边的老人却知道,这孩子母亲半月前就去世了。

    这孩子年纪尚小,不知死别是再也不见,叽叽喳喳跟身边人说,若是见到她的母亲,请帮忙转告“不止囡囡,阿爹也很想娘亲。”

    楼孤寒出神听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哆嗦。他快步走出善堂,捂住口鼻压抑地咳嗽。

    今日天气奇寒。他冷得瑟瑟缩缩,沈元从远处走来,为他披上一件玄色大氅。

    楼孤寒忽然抬起头,目光执拗地望过去。

    沈元被他看了一会,自然而然移开眼,平静说道“徐山长让我带的。”

    楼孤寒说“真的吗”

    “什么”

    “不是你怕我受凉,所以找过来的吗”

    “”

    “不是吗”往常尽力迁就对方的少年执拗追问。

    沈元察觉他有些反常,问道“你怎么了”

    楼孤寒道“对不起。”

    沈元“”

    这又是道哪门子歉

    楼孤寒认真说道“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在利用你。”

    他从那个自称“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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