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却总在皇弟欺负完她之后才出现”

    就如同方才,她们在元欢跪下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高贵妃爱怜地抚了抚鹿晨曦的手背,轻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只有这样,母妃对她的好,才是不突兀,不会落人口舌,也不会引你父皇注意的。”

    毕竟人人都知道,贵妃心善,名声好,生的皇子性格却怪异得不像话,隔三差五的就做错事,每当这个时候,就轮到高贵妃出面收拾烂摊子了。

    元欢还没有想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就如同做了噩梦一样,猛的睁开了眼睛。

    奇怪的是,她这一睁眼,有些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从她的脑子里退了出去。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梦中男子和那贵妃的长相,也能记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可那原本还在她脑子里盘旋的姓名,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次的梦格外不一般些,元欢全程局外旁观着,像是做了一个梦中梦一样。

    冬日的夜里,万籁俱寂,元欢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眼神渐渐阴郁下来,她想,最好是别叫她再碰到梦中趾高气扬面目可憎的男子,不然她非得叫他试试,跪断双腿是个什么滋味儿。

    与此同时,京都,高家大宅里。

    高忻稳稳端坐在黄梨扶手椅上,望着铺在案桌上的那封信,不置一词,直到高覆负手进了书房,他才站起身,拱手,声音肃穆:“父亲。”

    “都看到了”高覆板着脸的时候周遭的空气都如同凝滞了一般,但高忻也是同他如出一辙的性子,当即点了点案上的信纸,嗤笑一声:“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复国,怕不是想拉着咱们高府一起陪葬吧”

    高覆沉吟半晌,道:“鹿邑这孩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般性子,目光短浅,不可一世,自命不凡,不然我与罗笙便是拼了命,也当辅佐他成一代明君,又何至于将百年基业拱手让人,还白白担了个叛国的骂名,一辈子都洗不掉。”

    “父亲慎言。”高忻目光毫无波澜,话音才落,他便随意拾起那信纸,往火盆里一丢,火舌顺势而上,他稍微弯了弯唇,“父亲是为了高家以及百姓着想,此般行为,是大义之举。”

    高忻模样俊朗,性子沉稳,年轻有为,随着高覆的隐退,亦办了几桩出色的事下来,他在朝堂中崭露头角,颇得皇帝看重,渐渐的已代替父亲,成为整个高家的顶梁柱。

    “撇开那些虚的不谈,咱们高家的确对不起他的母亲。”高覆怅然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道:“你明日便启程去徐州,与皇上会合。”

    他掀了掀眼皮,看了自幼出色的儿子一眼,又低眸不知想了些什么,终归再出声时,声音十分艰涩,“也顺带着瞧瞧,这信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高忻像是早料到他会如此吩咐一般,当即皱眉,理智地分析:“儿子此时前去,是否欠妥高家再如何不承认,也堵不住有心人的悠悠之口,毕竟鹿邑见了您,怎么也得喊声舅父。”

    见了他,也得喊声表兄。

    这其中的关系,并不是只言片语就能撇清的。所以在这个分外敏感的时候,他主动寻去徐州,只怕一个不好,引得皇帝对高家不满猜疑,岂不是无妄之灾。

    高覆摇头,纠正他的说法,“皇上这样大的动作,鹿邑及他那群不着调的附庸遗臣但凡有点脑子,都会想着分散绕开,他倒倒好,迫在眉睫的急火不灭,还有闲心派人来游说起高家来。”

    他是鹿邑的舅父,但凡他有一点儿君王之气,仁爱之心,他说什么也不会放弃他和他的母亲。

    “无需担忧,这回前去徐州想着捡漏在黄上面前邀功的年青才俊可不在少数,咱们若是避着没有动作,反倒要造人闲话,还不若大大方方地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求个问心无愧就好。”高覆许是站得累了,就势坐在一张圆凳上,“若是鹿邑真落在了你的手上,看看能不能让他走得安详些,这个孩子,生在皇家,却到底没有那个命。”

    “还有你的妹妹”

    高忻掀了掀眼皮,眸底是深幽无尽的黑,他指尖抚着椅背,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子叫人无所适从的悸动来。

    妹妹。

    多么可爱又温暖的字眼。

    “父亲放心,若是信上内容属实,儿子一定将小妹风风光光迎回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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